第三十七章（1 / 2）

连续两周没来叶方山家，小短这次留了个心眼，一放学就拉着大高个从后门溜走，顺带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去吃饭了。

这周日杨佳意加班，厂里有批零件赶工，他要紧盯着班组，一点儿不能出错，交代几句就放了小短。叶方山请小短吃完火锅，带着他坐大宾利回了紫玉山庄。天是真的冷了，前几天天又飘雪，好多人都说，秋城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连续下过雪了。小短爱动爱出汗，可手永远是凉的。叶方山不想再带他坐公交，一站一停总有冷风穿过，小孩受不了。

吃吃玩玩就到了晚上。小短秀了好久那个69块买的合金装备的亚索皮肤，其间叶方山一直撑头在一边看，脸上少见有些疑惑。小短问他，你是不是嫌我幼稚哦？叶方山摇头，说，不，喜欢一样东西总有理由，我只是在学技术而已。小短听了可高兴，抓过大高个就要教他用风墙，嘴里还一直喊着“哈撒给”。叶方山被他手把手地教，但怎么都学不会。小短遗憾却不气馁：“那我下次再教你玩吧，可好玩了，你别灰心哈。”

叶方山自然笑着说好。

七点多吃好阿姨做的饭，叶方山带着小短下楼散步。小短不想那么早回家，看到杨秋亮的后妈脸他就心烦。叶方山早就不着痕迹地问清了他的家庭状况，也大致明了他最近在烦恼什么。“罗大叔”那天楼下的喊叫吓到了小短，比起爸爸“和不认识的人约会”这一点，罗跃的失控更让他茫然。这个人几年前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一家的生活里，两个哥哥似乎都早就认识他，但从没有人和小短特别提过他。绕着紫玉山庄中央的花园走了一圈，难得沉默一路的小短出声了：

“叶方山，你说，如果……”

“嗯？”

“我就是说如果、如果……”

他憋红了脸，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小圆脸冻得红扑扑的，嘴里呵出一口口白气。叶方山紧了紧一直握着他的手，说：“短，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哈？”

“就是‘叶方山’这三个字。”

“这谁能猜出来啊。”拉着叶方山往回走，小短嘀咕说。

“我随母姓。她挺有文化的，嗯，就是她那个年代的高材生。她对我父亲一见钟情，不管不顾地当了小三，还替他生了个儿子，就是我。”

“哦……”

“她想得很简单，觉得有了孩子，就能留住我爸。”

“……有点傻呢。”

叶方山轻笑，而后站定在原地，望着眼前一小片笼雪的铺地柏：“当然，她后悔了。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什么都不能做。总之，她觉得自己一生都被我和我父亲毁了，于是，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叶方山，‘一叶蔽目，方寸即山’。”

“这样啊……”小短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她好坏啊，竟然告诉你这种事……不过那又怎么样嘛，叶方山就是叶方山，一个名字而已，你还是你啊。喂……你别难过啊。”

“我不难过。我只想说，你安慰我的话，你自己也要这么想，才好。”

小短一震，张大嘴傻傻望着他：“不是吧，你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也**不离十吧。”

“切。”

几秒后，小短说：“那……我也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被叫做小短吧。”

他用带着怨气的语调讲了小时候那个“写名字”的事儿，叶方山憋了很久，还是漏出几声笑。在小短没发脾气前，他回道：“‘杨秋明’，‘杨秋亮’，‘杨秋’……比起我母亲的意有所指，你父亲取名字真是很随意了。”

“谁说的！”小短才不让人说杨佳意一句坏话，“我爸爸说了，我叫杨秋是因为我是家里最最小的，所以名字也要最最小，这样家里人才会最疼我！”

“……你几岁时候跟你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