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等到拉着小短上警车时，秋亮才发现徐朗也跟了过来。

王二小李连声招呼他上来坐，徐朗抛了个媚眼，挤到了秋亮和小短中间。巡逻车带人是违规的，可小短在，秋亮也没立场说什么。小李坐在副驾驶上，他很喜欢小短，一直问东问西。小短得知他家二胎是个女宝宝，才三岁，就说要看照片，半个人都伸到了前头，挤得徐朗和秋亮紧紧贴在一起。徐朗手不老实，找了个后视镜的死角，顺着他大衣衣摆往里伸。他手心热乎乎的，暖得秋亮很舒服，秋亮任他揩了一会儿油才把手给打出来，冲前头道：“王哥，去趟绿洲小区呗。”

到了地儿秋亮让车先走，过半小时再来接。徐朗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后，说自己不想回家，就想陪着秋亮。绿洲小区其实是片平房，比棚户区稍微好那么一点儿，至少每户里有独立的厕所。之前是秋亮替徐朗搬的家，不知怎么就留下了一把钥匙。带着小短一起走到房子边上，他边开门边嘲讽：“你不是说八点钟在局里等我么，怎么就那么没诚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会背吗？”

“会一点儿，在看B站看恐怖片学会的。”徐朗答得飞快，侧身让兄弟俩进屋。屋子分成两格，徐朗一格放床一格放电脑，除此之外就还有个简易衣柜和一堆纸箱。小十件花哨的棉衣毛衣摊在床上箱子上，乱如狗窝。小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踩了踩：“哥，这里好像我们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啊。”

杨佳意带着他们住了许多年平房，怀念是应该的。这屋子从里到外透着冷，徐朗殷勤地拿过一个小太阳，打开冲着秋亮，让他暖暖脚，接着就开始脱衣服。棉衣脱完脱毛衣，毛衣里头空荡荡的，白净精瘦的上半身就这么大喇喇地裸了出来。他从小练舞，体态极好，小短愣愣看了半天，才说，哥……他怎么都不穿秋衣的啊？

秋亮盯着他的脸：“你要做什么？”

徐朗笑笑，从边上捞过一件水绿色毛衣套上，而后将手机塞给小短：“来，帮我拍几张照，我要把这些都挂到闲鱼上卖。”

“卖？”

“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家里人联系嘛，那就不联系，管家给的我也不要。我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实际行动最能解决问题。”

“你是没钱交房租了吧？”

徐朗正拨拉着深栗色短发摆造型，闻言脸上一僵：“不是，你借我的那五百我还没花完呢。”

“哦，那我应该觉得很感动是不是？”

“难道你不感动？”

“我只会觉得你败家。”

拿过手机扔到他胸口，秋亮回身摸摸小短的手，冰凉冰凉的。将小太阳用脚拨拉得近一点，秋亮把他摁蹲下：“暖一暖，别搭理他。”

徐朗趁着小朋友低头时飞快凑过来，在秋亮嘴上亲了一口。很轻，几乎没有声音。秋亮一拳甩过去，徐朗没躲，捂着迅速渗血的嘴角低笑起来。

晚上下班时，小短已经在警车上睡了一个大觉。杨佳意打来好几个电话，问秋亮什么时候把小儿子带回来。他声音同平时一样疲惫沙哑，秋亮却怎么听怎么心酸。他真的很多年没见过杨佳意哭了。换好衣服他找同事借了个头盔给小短罩上，车里暖和，一下子出来吹风肯定受不住。到了分局门口，他减缓油门，骑得慢了些；过了十多秒，才深吸口气，冲了出去。

到了家小短还迷迷糊糊的，杨佳意问他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好好做功课。秋亮闻言一凛，生怕他嘴上没遮没拦供出徐朗来。还好小短没提，只拉着杨佳意的手，说，爸爸，我刚看到罗大叔……在楼底下。

秋亮也看见了。罗跃裹着单薄的黑色大衣跟蘑菇似的蹲在楼角，不仔细看真的发现不了。杨佳意没多问，只让小短赶紧洗洗睡，接着看向秋亮。等小短去了洗手间，秋亮才道：“爸，小短最近太皮，我就带他去局里收收心。”

“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