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姑娘（1 / 2）

后来到了据点的所在地，我不得不感叹，墨家真的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派别。

就算是落魄了，弟子的数量还是不少，我想，大概是太多人都想要一个和平年代了吧。但不是站个队就能和平的呀，总需要人牺牲、付出、做好多事情。

早晨快要到来的时候，我也终于见到了一直活在我和盗跖对话里的那个蓉姑娘。

——的确值得喜欢。

第一眼看过去，她只低着头跟在那个叫做盖聂的人后面，她抬起头的瞬间，我才恍然看见她的眼睛。

夜幕盖住了星光，但是好像没有遮挡住她眼中璀璨的光，像是细碎的灯光落在平静的湖水上一般，悠悠荡荡的。

她朝阿雪姐姐轻笑了一下，我的心颤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有一丝... ...难过。

难过于她的眼睛太过好看吗？还是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叫人自惭形秽？

“今儿。”端木蓉看见我了，笑容更甚，她欣喜道，“你回来了？我们都很想你。”

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作何神情，便低着头点点头道，“...嗯。”

“小跖他...也很想你的。”

盗跖天天都能见到我，哪有可能和她讲很想我这种事情。

我知道她这个说法大约是为了暗示什么，但是我没有接话，只是点头再点头。

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最后看我没反应，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

我不知道，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我看着她的眼神中永远有着无法掩盖的自卑。

很深的自卑。

从前，我羡慕她的医术。

——我自以为最拿得出手的本事。

后来，我羡慕她在我最爱的人心里，留下过似乎永远也消不掉的烙印。

——我最想要做却永远做不到的事。

如今，我在艳羡她那双像湖水般澄净的眼睛。

——乱世之中极为少有的纯澈眼睛。

天已经蒙蒙亮，我才住进了阿雪姐姐为我留的房间，听说我以前也是住在这里，但是我这么久没回来，这里还是一尘不染。

“每天都有弟子打扫房间，所以这里很干净的。”她歪过头笑了笑说道。

“嗯...”

“还有，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孩子，小高去给他收拾房间了，你不用担心。”

我重重地点点头，笑道，“谢谢姐姐。”

“傻姑娘，谢我做什么。”阿雪姐姐揉了揉我的头发，蹙了一下秀气的眉。

我摸上了墙壁上挂着的画纸，我这间房间倒是简简单单，就是墙上这两幅画看上去极为昂贵的样子，笔触细腻。

“这画上是谁啊？”我好奇地转过头，阿雪姐姐指着其中一幅，刚想开口，就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随即说道，“这是你幼时就认识的一个姐姐。”

“那她现在呢？”

阿雪姐姐蹙了一下眉头，蹭了蹭自己的脸，没有看着我，只是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

“那这幅画呢？”

我又指着另一幅画，画上是夕阳之景，一个姑娘站在荷花池中间，捧着书卷，像是在朗读诗词。

读的...是什么呢？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我的脑海里猛地跳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给我的印象如此深刻。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阿雪姐姐摇了摇头。

我也没多追问，我清醒了一个晚上，如今连月光都没了，我更加困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