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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遇望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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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只觉得在马车里晃得头晕恶心,放下热茶对霓裳说:“我晕这马车,你却给孤端杯冰茶。”

霓裳笑了:“就知道主子这老毛病又犯了。”笑完还娇俏俏地问:“主子,这次还是果茶?”

玄月笑着戳了戳霓裳的头:“这丫头,又笑我做什么。还是果茶吧。”

霓裳出去了,玄月再也忍不住了,抛下仪态坐姿什么的,用冰凉的手扶着额,闷闷作呕。

等了半天,霓裳还不进来,玄月靠着车壁略略提了提声音:“霓裳,茶呢?”

当玄月晕得只要跌倒时,茶来了。淡赤色的果茶由一双玉白修长的手送来,不过玄月无暇细观这只手,接过茶果断的咽下去,这才好了些。抬起头,疲惫道:“谢······”

话未说完,玄月就呆住了,痴痴地看着面前的人。棱角分明的脸,柔美狭长的眼睑,羊脂玉般白的肌肤,淡淡粉色的薄唇,还有······还有那深邃的眼瞳,勾得人心魄直入。他一身白衣,纤细的腰身,若不是那束起的冠发,玄月真是会以为这是位女子。

男子淡淡地笑着,看着已经愣住的玄月,不觉微微惊愕。突然一滴雨滴顺着帘子刮进来,落到玄月的如花般的脸上,似泪痕一般,微微垂在玄月媚人的桃花眼角。在烛影摇曳的马车中映得晶莹剔透,如冰晶琥珀般。

男子也痴了。

他更没想到,南华太子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冷冽的雨水砸在玄月的脸上,一下砸醒了她。

蓦地,玄月冲面前的男子微微一笑,翦水秋瞳一波一波地,玄月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见过齐王殿下。”

那绝美的男子不觉失笑:“你怎知我是齐王?”

玄月看着那惊为天人的笑,笑着挑一挑峨眉,轻佻地勾了勾男子的玉带,靠近道:“除了齐王,谁会佩戴刻‘齐’字的皇室玉佩?除了齐王,哪位王爷能在我南华军队里?除了齐王······”玄月顿了顿,似是微窘:“谁又会生得如此唇红齿白?”

似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玄月弯了弯眼,又恶意地加了句:“男人见了也□□焚身。”看了个玩笑,玄月头也不再晕了,伸手示意:“齐王请进。”

马车有些窄,两人离得便近了些。玄月到没什么,反倒是那男子,阴柔的脸颊上攀上一丝红晕,直直延至他幽美的颈。

玄月闻着他身上有一股淡淡药香,好闻得她吸了两吸,贪婪的样子使玄月不觉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敢问齐王贵姓。”此东征路途遥远,玄月总是得知道他的名讳的。

男子淡淡地勾起嘴角:“免贵姓凌,单名绝。”

玄月听闻颔首:“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好名字。”取了这样的名字,你父皇都没有让你继承大统之意,真是高深莫测。不过玄月只是掩饰道:“前途必当无量。”

凌绝似是看出她所想,解释道:“顾皇后不喜我。”

玄月笑了,似是同病相怜,拍拍他的肩膀:“我父皇母后还不喜我呢,况且······”玄月微微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国家大事岂是她一深宫女子可置喙的。”

凌绝觉得她太天真,亲生父母怎会不待见自己的孩儿?他蹙眉:“父母受之性命,岂能不爱之?”

玄月明白凌绝的想法,眉目间有些凄然,冷冷驳回:“你以为,真爱我会任我放纵宫廷十余年?会不管我死活便把我推入战场?会在我生死不知的时候疼爱陷害我的儿女。”

“呵,”玄月冷笑,“天真的是你。”

凌绝神色微微不忍,挑起别的话题:“我以为南华的女太子必是满头华发,徐娘半老的深宫妇人。”

玄月不觉嗤笑:“那我呢?”

凌绝也笑了:“没成想是个豆蔻之年的小姑娘。”遂即贴近玄月细看道:“你这般容貌,若入我北国后宫,定当得宠。”

玄月神色微微落寞,感叹道:“我可不想到头来落得个寂寞空庭、梨花满地的下场。”

凌绝有些心寒地说:“我母妃也是当年盛宠荣极,最后以致孤寂而死。”凌绝说完,看道玄月低垂的脸,复又笑道:“不过南华皇帝也是稀奇,竟只娶一位女子。”

玄月听见这句话,突然讽刺地笑笑:“世间女子皆羡慕我母后可得一人相守终老,可是谁知我父皇的心上人也并非是我母后啊!”她突然疑惑:“倒是北殷帝,多年来独宠顾皇后一人,护得极紧。别说人了,就是连芳名也不得而知······”玄月急急忙忙地看向凌绝,问道:“你可见过她?那是个怎样的妙人儿?”

凌绝看着玄月猴急的样子,清浅一笑:“顾皇后总是戴着面纱,平日里也足不出户的。名讳倒是不晓得,只是听闻她早已三十有余。”

玄月“呀”的一声,奇道:“这般年纪,又无母家帮衬,是如何坐上皇后之位的?”

凌绝露出钦佩之色:“虽不是妙龄少女,但顾皇后心腹布满朝野,在朝堂之上可谓是一呼百应。”凌绝话落突然靠近玄月,差点贴到她脸上,温柔地托了托玄月的下巴,问道:“其实我也好奇,你是凭何而坐上太子之位的。”

玄月无辜地瞪着双眸瞧着那绝美的人,轻言轻语道:“凭我的凤尾银针现在已潜入你右臂静脉。”

凌绝脑袋里“轰”地一下炸开,立刻躲开玄月,想要拔剑,没想到右臂发出微微刺痛,凌绝左手附上右手号脉,面色渐渐变得苍白。凌绝看着玄月,皱了皱秀眉,薄唇紧闭,神色不虞。

玄月一把拉过凌绝,抓过他的右手,湿凉的双手轻柔地附在他的右臂,遂即用内力逼出一枚极细的银针。

凌绝紧蹙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玄月,他无法理解为何前一秒还笑语连连的单纯女子下一秒便要取他性命。

玄月看着凌绝受伤的神情,心中也难受,但却面上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用震惊,帝王家本该无情。”

凌绝看着玄月淡漠的神色,心像被利爪狠狠攥起来,又渐渐松开,最后鲜血淋漓,疼的一塌糊涂。凌绝脸色渐渐苍白,手微微扶额,轻喘着气。

玄月见他神色不好,一把扶住他,见他额头上冒出细汗,本就皙白如玉的脸庞愈发惨白,急急忙忙掀帘刚要宣人,却被凌绝拦住,低声道:“老毛病了,不碍事。”见玄月疑惑的看着他,他又赶紧把玄月拽回来:“真的不妨事。”

玄月给他喝了杯水,见他好多了,便打趣道:“你这样要是被擒住了我可不会救你。”

凌绝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靠在车厢内。玄月看着凌绝如一缕仙般靠着,轻飘飘的随时都能飞走。他美如冠玉的脸微微垂着,青丝直坠至膝弯,眼睛轻轻闭着,扇骨般的常常睫毛如蝴蝶翼似的轻轻颤着。

玄月鬼使神差地伸起手,情不自禁地触上了他的脸。

凌绝轻轻睁开眼睛,把玄月的手握住,又继续闭上了眼睛,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

玄月想,若是嫁给这样一个男子也是不错的,城府不深,易相处。

只是,自己是太子,生来便没有任何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

玄月的手就任由他握着,脸不红,心不跳。

玄月知道,自己的心很早就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任何波澜了。

而凌绝则是轻轻颤抖着,他从没握过女子的手。原来女子的手也可以这么刚毅、有劲。他轻轻地抚着,玄月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应是握剑所致,她没有寻常姑娘家弹琴所留的长指甲,相反,她水葱般的手指上指甲极短,只露出浅浅的月牙边。

这便是父王令他娶的女子,一个心沉如水,百战不惊的女子。若是能与她相守,自是极好的,可是,他还配么?

门帘突然被撩开,青云探头进来:“主子,到了驿站了——”青云的看着二人,声音越来越低,头深深地埋下去,脸,越来越红。

玄月轻轻抽出手,附在凌绝耳边对他说:“我们到了。”她拂了拂有些褶皱的玄色衣袍,遂即扶着青云的手下车。

凌绝坐在车里,手还在原位,一动不动,细细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感受着玄月的温度。

凌绝的扈从长枫在车外恭敬道:“主子,到了。”

凌绝这才回过神了,掀帘而出,景玉银靴踩在肮脏的泥土上,一步一步走向驿馆。他单薄的身子走在风中,似是随时都能被吹走似的。

珟城的驿站很简陋,一张桌子,几张床板,几套旧被褥。饭菜也很清淡,几乎不见荤腥。玄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珟城贫穷,让齐王见笑了。”

凌绝并没有露出什么不适,神色如常淡淡道:“习惯了。”

习惯什么了?玄月想问。是习惯在北殷的如履薄冰,还是习惯了在南华做人人轻贱的质子。若这句话是其他王孙贵族说出来的,玄月可能会觉得是在说笑,可若是放在凌绝身上,玄月只能不疑有他。南华与北殷结仇多年,怎会善待这被弃的质子?

凌绝看玄月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柔柔笑了笑:“你不用顾忌什么,若是想问,便问吧。”

玄月抿着嘴,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要问?”

“那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玄月看着他,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你母亲不是北殷人吧。”

凌绝神色并没有什么防备,只是如常问她:“你怎么知道?”

玄月眼珠一转,思量片刻,机灵地奉承道:“你生得如此俊美,不像北殷人。”

凌绝笑:“只是因为相貌?”

玄月咬唇,嫣然一笑,芙蓉般的脸笑靥如花:“你的玉带上的刺绣是西燕的手法,上面秀了你的名字,你又爱惜,想必是你重要之人所赠。”玄月微一沉吟,眼睛眨巴两下:“除了早逝的荣妃娘娘,试问谁还有如此精妙的绣法。”玄月夹了一筷子青笋放在嘴里嚼着,又含糊不清地絮絮叨叨:“想我七岁那年见过一次荣妃娘娘,那容貌······”玄月细思,似是很美好的回忆:“真是无人能比,宛若天仙,说话也温婉如水,定是北帝的心头肉。”

玄月独自斟了一杯酒道:“‘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多少后宫佳人的担忧,也就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凌绝看着她那股子忧愁劲,不觉失笑:“你又不会落得那一日,担心什么?”

玄月也笑了:“我父皇可是要把我许给你,你可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凌绝猛地一颤,抬起头凝着玄月,见她神色没有玩笑之意,急忙问道:“那你——”

玄月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我拒了。”见凌绝有些黯然,玄月又道:“我当初并不认识你。”看着凌绝面上松动,玄月问:“你可愿意君临天下?”

凌绝惊讶地看着玄月,不觉愕然:“你······”

玄月认真地问:“你愿不愿意做北国皇帝?”

凌绝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你觉得我现在还有资格吗?我已经是质子了。”

玄月又喝了一口酒:“你若是想,那自然是有门路的。不过······”玄月的脸上缠上了丝丝红霞,吃吃笑道:“你要迎娶我为后,同管两国。如何?”

凌绝问:“你可是喜欢我?”

玄月听到这句话,面上没有了一丝表情,只是摇头道:“目前还不,但我们若是强强联手,必将统一国土。”

凌绝也笑了,那笑容有些难看,他闷闷地灌了一口酒:“你觉得没有情,我会娶你?”

玄月也笑了,笑的直直趴在了小几上,差些喘不过气来,指着他戏谑道:“真是好笑······哈哈······情?你说 ‘情’?在皇家,哪里有什么莫须有的 ‘情’?”玄月的笑阴沉沉的,听得人心好压抑,她睨着这个才相识一天却纯洁如雪的少年,伸出尖尖的食指戳在他的胸口,恍惚得有些失魂落魄,笑道:“你若是想要成就霸业,这里,就不能太暖。”

凌绝看着玄月伤春悲秋的笑容,心内突然也难过了起来,他有点想哭。像,太像了。这个女孩太像那个孤傲自清、凌寒独立的人了,她们本就是一类人,最后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吧!

珟城过了,便是璜城,他们一路无阻。秋末冬至,许多的娇花儿都落了,唯有梅花暗自绽放着,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花骨朵,散发出了沁人心脾的幽香,消去了凌绝的多愁善感,也遮去了玄月的心凉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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