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大户梁北川1(1 / 2)
虽然知道隔着车玻璃小关总看不到自己,对上视线的那刻,梁老板大脑的运转还是有了一瞬间的紊乱。
他和关渠早在8102年就分手了。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两个人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了才是。
但分手其实是因为一个误会。
定性犯罪的时候,梁北川多少也算主要责任人了,但后来关渠也打了回来,两个人都不占理,量刑的时候或许能判个无罪释放。
可是,如果小师弟说的没错,梁北川那时候的确错怪对方了,才会在那种关系突飞猛进的时候一气之下提出分手。
犯了错就要道歉,这是在幼儿园老师就教给大家的最浅显的道理。
梁北川拿出手机,通讯录翻到了关渠,按下拨号前一刻,迟疑了。
可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啊,成年人不需要道歉——犯下小错的时候,成本太低没必要道歉;真正犯下弥天大错的时候,没有人会听你道歉。
梁老板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小关总眼里定性成了哪种。换句话说,如果关渠真的恨透了他,巴不得他原地爆炸,他现在就算打过去求爷爷告奶奶,对既定结果于事无补,也只是自讨没趣。
梁北川叹了一口气。
这厢事情还未结束,喝高了的卫小公子靠在车门上,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拽着他袖子。
卫永嘉很开心的样子,脸颊飘红,一双丹凤眼弯了起来,路灯投射过来的光线下,眼角一滴泪痣格外夺目,抓着梁北川衣角不撒手。
不知道是不是梁老板的错觉,总觉得卫小公子自打住进他家之后,原本那点阴郁深沉没了踪影,性子里尖锐的棱角渐渐磨平,变得越来越像个小孩。
梁北川扭头,借着昏暗的光线,从头到脚,仔细将人打量了一番——
真的,不仅没了棱角,还胖的像一颗球。
三天不见而已,梁北川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卫总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卫小公子的身材一直都是纤细型,腰细腿长,骨骼分明,虽然个头比关渠还矮了两三厘米,整个人乍看上去却有一种挺拔感,比小关总还要削瘦一些。
这下可好,梁北川凑过去一看,胖的锁骨都快没了。
——原来卫小公子不是吃不胖,只是还没吃到胖起来的那个点,一旦迈过那个门槛,就会像现在一样迅速臃肿起来。
梁北川目光落在了卫永嘉手腕上:“卫总,那只表……”
卫小公子睁开了眼,脑子不甚清明,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直直望了过来:“怎么?”
梁北川:“那只表其实……”
那只表其实是他准备给关渠的。
但梁老板说不出口,这话实在太为难人了,送给对方的生日礼物不到三个小时,转头就要回来,未免太不把人当回事了,明摆着就是在糊弄卫小公子。
梁北川吞吞吐吐半天,卫小公子坐了起来,从抓着他袖子改为抓着手腕:“怎么了?梁北川,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看见卫永嘉眼里的欣喜和满足,梁老板差点咬到舌头,中途改了口:“……其实我也希望你喜欢。”
卫永嘉眨了眨眼睛,酒精刺激下放大了情绪,整个人开心的不行:“我很喜欢,谢谢你。”
一天之内,目中无人的卫总第二次向他道谢。
梁老板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在做,天在看。
人生在世,有些捷径走不得,有些错误不能犯,因为一旦犯了,就会像现在这样,永远补救不了。
其实这都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回到家里之后的事情。
梁北川曾经在N省捡到过发烧的卫总,他很乖,因为高烧造不动了——仔细算来也不是很乖,只要有点力气就会继续闹腾——就天真的以为醉酒以后的卫永嘉处理起来是差不多一个难度。
事实证明,梁老板还是低估了卫总的造作劲儿。
卫永嘉抓着梁老板手腕,晃晃悠悠可算进了家门,坐下来第一句:“梁北川,我渴了。”
梁北川瞟了眼近在卫总手边的水杯,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端起来喝。
和一个醉汉计较单纯是在浪费口舌,梁北川上前,把杯子从茶几上拿起来,塞到卫小公子手里了。
抱着水杯喝了两口,卫永嘉消停了会。梁北川去更衣室换完衣服出来,就看见沙发上仰着脑袋看他的卫小公子,不知道在那眼巴巴守了多久,等他出来似的。
卫永嘉双手捧着玻璃杯,像只恭喜发财的招财猫,抬了脑袋喊他:“梁北川,我要洗澡。”
对着这么一个神志不清的,梁老板还能怎么办:“行行行,洗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