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救命之恩,陆离,你是打算携情以报吗?(1 / 2)
老师拿着纸条在两人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最终把目光落在陆离的身上。
上课传纸条这种事情无论是写的什么内容都是违纪,而在一个优等生和一个整日里懒懒散散痞气十足的学生中间,老师理所当然的将矛头对准了后者。
“陆离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师。”他站起身,瞥了前排的叶晚安一眼,嬉笑着对任课教师说道:“现在是不是能把纸条给我?”
老师看了他一眼,把书放下,作势准备将纸条打开。
那一瞬间叶晚安第一知道紧绷神经是什么滋味。
陆离眼神一沉,在纸条打开的一瞬间,将它夺了过来,撕成了碎片。
老师怒不可遏的看着他,“陆离你眼中还有我这个老师吗?”
相较于老师的愤怒,他显得云淡风轻,“老师,我这是避免你犯错误,上课传纸条我认罚,但这纸条上的内容,属于我的隐私,你看了,这不就是侵犯学生的隐私……”
任课教师教了这么多年学,却被一个学生给教训了,不管他说的对与不对,老师的面子上都过不去,“去找你们班主任,我要让他看看他班里的学生是什么德行。”
对此,陆离倒是十分的配合,一手揣在校服裤的口袋里,一手放在脑后,众目睽睽之下却跟在他家小区散步一样。
老师气得差点脑淤血。
而叶晚安,则用书挡着,打开了桌上他扔过来的纸条,上面画的竟然是偌大的一个笑脸,露着大白牙的模样。透着傻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撕碎的那张,上面却隐隐有字的模样。
但是她脸皮薄,始终没有开口询问那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荒唐可笑:被追的人到了最后反而是最痴情的那一个。
就如同陆离和叶晚安。
年少时,他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叶晚安,我喜欢你。晚安,我爱你。
而她却从不轻易的把爱这个字吐出口,她总是认为一辈子这么长,我们都还没有走到最后,怎么能说是爱呢?
她想,如果哪天我们真的走到了白头,我用这一生作答。是不是更有诚意?
那张傻傻的笑脸,叶晚安曾经在多少个夜晚,趴在桌前痴痴的看着,她跟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她如同一潭平静无波的池水,而他却是惊涛骇浪。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惊险的东西抱有最大的好奇,却殊不知,一不留心的跌入,想要冲出来的时候,自己早已经面目全非。
“为什么哭?”他问。
叶晚安只是摇头,红着眼眶,敛着眸子,声音沙哑:“陆离……高三那年,那张纸条上你写了什么?”
陆离看了看她,似在回忆,却半晌之后说:“……什么纸条?”
叶晚安忽的就笑了,“没有什么纸条……”
她所念念不忘的,早已经被他遗忘。
就好像她一直执着的以为他们还能回到曾经,而他在朝着她相反的方向前行,他走的那个方向,他走的那条路上,没有她。
“陆离。我曾经听过老人讲过一个故事,一棵树爱上了马路对面的另一棵树。”她喑哑的嗓音在夜色的静默下显得更加的落寞。
陆离:“然后呢?”
叶晚安涩涩的笑了笑,“我当时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问她……然后呢?”
陆离:“她是怎么回答你的?”
“她说……没有然后了。当时没有懂得,现在想来,这个故事是不是在说:不该妄想的事情,一开始就是结束?”
又或者是在告诉我们,不同世界的人,一开始就不该奢求。
就像冬季雪霜,不该奢求夏日烈阳的温暖,因为那不是温暖。而是覆灭。
“不要瞎想,好好睡觉吧。”他将她放到床上,动作轻柔的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她的眉心印上了一吻。
有人说过,吻在眉心,是最怜惜的爱。
但那人一定是忘了,吻在眉心,也可能是敷衍和安抚。
入睡后,叶晚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十年前,正好是陆离转校来的那天。
在梦里,那天她请假了。
后来,他缠着她的时候,楚之恒回来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讨论大学的生活,错开了跟陆离相处的时间。
高三那年,在主任办公室里,她开口解释了跟陆离的关系,陆离没有被打,她也没有趁妈妈睡着之后去看他。
妈妈没有死,她没有受到打击,她如愿的去了北大。
去北大的前一天,她去了学校,看着校园公告牌上描金边的名字,她笑了。
她离开了济市,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帝都的繁华消散了她在外的迷茫。
她在她梦想中的殿堂里激扬文字,在有着共同理想的同学中间挥斥方遒。
她的眼睛里挂着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嘴角上扬着的是轻松的笑意,没有陆离,没有悲伤,没有死气沉沉。
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叶晚安,是人人都爱的叶晚安。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叶晚安从梦中醒了过来,她下了床,他放在桌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她看到是一则短信。
鬼使神差的,她就是觉得,这则短信是李笛儿发来的。
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
她迟疑了数秒以后,即使知道看了之后只会被自己添堵,
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
短信只有一句话:明天要做最后的检查,医生说如果还是不行,就要截肢,我很害怕,你来陪陪我好吗?
截肢?
叶晚安想,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李笛儿以身救了她的丈夫,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感激的,应该感恩戴德,否则等待截肢的可能就是陆离。
可是怎么办?
她真的……一点感激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叶晚安不明白,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会有人能够理所当然的去破坏另一个女人精心维护的婚姻?
难道,抢来的东西就那么好?
夺走别人的丈夫,用起来是不是也会让她觉得特别的有成就感?
走到了阳台。
没有打开阳台的灯,随意的披了一件外套,点了一根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叶晚安已经忘记了,只是当心烦意乱的时候,尼古丁的味道似乎可以让心安宁一些。
迎面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她从来都很怕冷。
只是,房间里处处都是他的气息,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想要多看一眼,可是当他在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那些他不在的家的日日夜夜是不是也曾经,睡在别的女人身边?
她从来就是一个别扭的人,也是一个死心眼的人。
叶晚安毫不怀疑,天亮以后,看到短信的陆离回去医院。
不管他对李笛儿有几分真心,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李笛儿,就单凭李笛儿救了他这一点,他都会去。
更何况……李笛儿并不是本地人,身边没有亲人。
更何况……李笛儿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叶晚安想,如果她是一个大度的人,这个时候起码应该去看看人家的,毕竟是一场救命之恩。
叶晚安又想,如果她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这个时候不管是为了宣示主权还是为了打个下马威,她都应该跟陆离一起去医院慰问一下的。
但是,怎么办?
叶晚安天生就不会做戏,也不喜欢在感情里耍手段。
一个聪明睿智的人总会有她犯傻的一面,而叶晚安就在感情的世界里蠢到了极致。
陆离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去抱身边的人,可是去发现床的另一头已经凉了,他也扑了个空。
慢慢的睁开眼睛,在卧室里搜寻了一边,却什么找到人。
目光落在阳台的时候,他隐隐看到窗帘后面似乎有一道人影。
推开阳台的门,浓郁的烟味就传了过来,叶晚安瘦削的身形出现在眼前,手里拿着一根即将抽完的烟。
“身体不好,还吸烟?”他站在她身后,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烟。
叶晚安的嗓子因为刚刚抽过烟的关系,有些沙哑,“怎么醒了?”
“看你没在,就醒了。”他说。
叶晚安勾唇笑了笑。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太过敷衍的谎话,总是很容易戳破。
比如,你说想我,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又比如……陆离说没她在身边所以醒了,可那些个不回家的夜,陆总想必是酣然好眠。
“看手机了吗?”她突然说道。
陆离一怔,“什么?”
“李笛儿明天要做检查,想要你去陪她。”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底苦涩一片,可是声调却平静无澜。
痛到不动声色,其实真的是一种本事。
陆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都知道了?”
叶晚安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的路灯,“如果你说的是李笛儿为救你车祸的事情,那我应该是知道的。”
其余的……如果你想问,我可能,也都知道。
毕竟……你做这些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