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10）（2 / 2）

“谁说的？我不是和这里的医生护士都相处的挺好的嘛……”

“那你能一直待在这里吗？”赵一有些无奈:“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只是在这里。你需要自己的生活，奶奶不能一直都陪着你。”

“我知道，妈妈为了我一直都没有结婚，我也很愧疚……”孟七没有再看赵一的神情，只是把头转向窗外，让赵一看不到他那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神:“可我不想长大，我想奶奶能一直陪着我。”

虽然赵一给他的关爱能让他假装自己有人的感情，可是想起她暗地里做的事情，孟七却在要不要戳破的问题上犹豫了。

如果是正常人，他应该会怎么办呢？报警把他们一网打尽？亲情和正义，都是人所拥有的真情实感。这些人性中本就模棱两可的选择，让本就七情缺失的孟七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如果换做是孟婉莹呢，她会怎么做？

“你来医院干嘛？”孟喃扛着打包完好后分量不轻的画框，下车跟着孟七一路进了特护病房区。

“穆医生的病人花申，他的爸爸在这里治病，是癌症。估计活不长了，所以……”孟七停下脚步接过了画框，打开露出里面的画:“这是给他的礼物。”

这些天孟七在疗养院里住着的日常，除了夜里收集怨气，白天无事可做的时候也会给病人画几幅画，就当是练练手感。

看着那幅油画上大笑的花申，孟喃有些怔愣。突然涌起的情绪让他无法抓住，从心里那条缝隙快速的溜走。

孟七一点也不想看到花申爸爸的感激，那会让他觉得莫名其妙。所以让临时车夫孟喃把画送进去，自己则在病房外面等着。

送完画回去的路上，孟七发现没办法忽视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抬起脚用力蹬了一下前排座椅的后背:“麻烦司机先生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你在瞎看什么呢？”

“哎哎哎小心点，我开车呢——”感觉座椅被踹的咯噔一下，孟喃忍不住露出笑意:“就是发现你还挺善良的。我听尤佳说过，花申爸爸的医药费是你发起来的募捐，你就别害羞了。”

“善良？”孟七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有些疑惑道:“我问你，如果亲情和正义发生冲突，两者又必须毁灭之一。而你只能选择一种，那时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仿佛问倒了孟喃，看着镜子里倒影里的孟七，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选择正义，因为我相信如果是真正的亲人，不会不理解我的。”

回程一路无话，孟七又做了那一场关于小女孩的梦。斜躺在座位迷迷糊糊的睡醒后，发现自己身上搭着一件外套。车子停在路旁，而孟喃在车外透过玻璃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对不起。”孟喃对他道歉。

“干嘛道歉？你……”孟七看着他半是同情半是关心，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眼神，脑袋里突然警觉:“你是不是对我用你的通感异能了？”

“对不起！”孟喃慌忙解释:“我本来看你睡得好像有点冷整个人都缩起来了，打算给你盖件衣服，不小心才……”

“所以你不小心嗑了药？又不小心读了我的记忆？还不小心的盯着我大半天？孟喃，你究竟想干嘛？”

孟喃好像被他的问题问住了，又好像有些生气。旋转钥匙启动车子加大油门，直到回去疗养院两人都没有跟对方再多说一句话。

又收回一颗病房区的琉璃珠，趴在床上的孟七数了数自己的存货，倒也不必再急于一时。这段时间为了尽量避免天罚，他暂时不需要猎杀那些游荡在山外的厉鬼。

疗养院里之所以干干净净，是因为有他埋的驱魂阵，除了用臆想症病人的幻想制造怨气的病房区，这里根本就没有鬼物能存活。

自从他发现礼堂的地下重新开始有人体实验后，孟七就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聚集怨气的地方换成那里。可是收集怨气和杀人制造怨气毕竟是两回事，万一间接背上那些业债引来此间天罚，他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