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边境局势动荡不安，十几年前沈潇曾经带着三万人和S国一个将领手下的五万人展开战役，以寡胜多，大获全胜。这场战役的胜利，让S国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让边境获得了好几年的安逸。
如今沈潇年事已高，不再具有太大的威慑力。A国皇子一再出事，国家内部出现不安定因素。S国养精蓄锐，增强国力，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机会，一雪前耻。
元首只软禁了父亲，并没有对沈家做出什么，恐怕也是为了安定人心。
现在的A国太脆弱了，不适合迎战。
A国和S国交接处有一大片荒地，最近这里突然出现一群来历不明的变异Alpha。这群人力大无穷，无选择性地攻击人类，身体却已经腐烂，如同丧尸。不过派去的研究人员发现，被咬到的人不会变异成他们那样，这让驻扎在边境的人稍微放下心。如果这玩意能传染，那足够引起全人类恐慌。
A国高层严厉质问过S国当权者，没想到对方反咬一口，把脏水泼到A国身上，诬陷是他们在搞人体实验。两国僵持不下，也不敢轻易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这是一场博弈，目前两国的关系正处在微妙的平衡。而这平衡只是暂时的，被打破是迟早的事。
张灵川此次去边境正是为了清除这些变异人，边境形势复杂，沈卿不能和他一起出任务，只能叮嘱他千万小心。
张灵川答应他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归来：“你在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等我回来。”
沈卿心想，他营救大皇子的任务果然是对外保密的，他对张灵川道：“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这一次出任务，恐怕凶多吉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他必须把灏灏交给傅遇之，沈家自身难保，灵川又被派到边境，只有他能够保护好孩子。
他打电话联系傅遇之，告知他，他会把灏灏带到他家里。
傅遇之唯一的优点就是话少，他什么也没问就同意了。
第二天，天只有蒙蒙亮，月亮还挂在天上的时候，他把灏灏叫醒。给他穿好衣服，灏灏全程都闭着眼睛，任他摆弄。
沈卿带他坐上车，开往傅家大宅。
灏灏没睡醒，耷拉着脑袋，不住地打着哈欠。
沈卿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觉。
灏灏好奇地问他：“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啊？”
沈卿手放在他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对他道：“去那位叔叔家。”他的烧退得差不多了，只要注意保暖，应该不会复发了。
沈灏很兴奋：“爸爸也去吗？”他很想听叔叔给自己讲故事，如果爸爸能和叔叔重归于好，那他以后可以经常来看叔叔。
沈卿：“我不去，我有事要去处理。这几天你在叔叔家玩，好不好。”
沈灏听到沈卿又要去出差，即便可以见到傅遇之，也没那么高兴了。一个是有点喜欢的叔叔，一个是特别喜欢的爸爸，选都不用选，他当然更想要沈卿陪自己，他委屈巴巴地说：“你不是说事情结束了，有空陪我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又要出差，爸爸骗人。”他泪眼汪汪，眼神含着控诉地看着沈卿。
沈卿对此也无可奈何，他十分愧疚地说：“灏灏，对不起，爸爸这次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这件事完成了，爸爸就从军队退役，天天陪你，好不好？”
沈灏抹了抹眼泪，眼里都是亮晶晶的水花，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他做梦都想爸爸每日都陪自己。
沈卿亲了亲他的脸，表情真挚地说：“当然是真的，爸爸不会骗你的。”
得到父亲的承诺，沈灏心里安心多了。小手抓着他的手指，攥得紧紧的，抽都抽不出来，他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傅宅很快就到了，沈卿给沈灏裹了毯子，把他从车上抱下来。傅遇之等在门口，看着沈卿向他走过来，接过他怀里的沈灏。沈卿无意间碰到他的手，他的手非常冰。沈卿一下就缩回手，眉心一皱。
他跟着傅遇之进了傅家大宅，老爷子坐在客厅深色的皮沙发上，身前放着一杯茶，没有冒氤氲的热气，佣人走过来问他要不要换一杯热茶，他摇了摇头。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似乎等候他已久。
沈卿还是很尊重老爷子的，他叫了他一声“傅老”。
傅老目光动了动，这声称呼是尊敬，也是疏远。
他对沈卿道：“好孩子，你还愿意踏进沈家，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沈卿不想隐瞒，对他道：“我只是迫不得已，网上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傅老爷子：“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好灏灏，他是遇之的孩子，也是傅家的血脉。”
沈卿：“沈卿感激不尽。”
傅遇之把沈灏抱回房间，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沈灏动了动，在梦中呓语，好像是在叫爸爸。他拨了拨他额头前面的碎发，静静地凝视这个孩子。他的肌肤很白，很好地继承了沈卿的肤色。在灯光照耀下，肤色近乎透明，还可以看到一层浅浅的绒毛。他嘱咐保姆照顾好孩子，孩子醒了，就抱下来喂饭。
他踱步下楼，看见站在客厅里的沈卿，心跳的频率渐渐变得不正常。他不敢靠得太近，害怕眼前的男人是幻觉，只敢远远地瞧着。
沈卿感觉到一股目光紧紧锁定他，让他有些不舒服。他转过头，看见站在木质楼梯上的傅遇之。两人四目相对，静默不语，这一眼隔着旧人旧事、许多时光还有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物是人非，他们回不去了。
沈卿率先撇过头，中断了这一场无声的眼神交流。他觉得自己大约是没睡好，神志不清醒，竟然在傅遇之的眼神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深情。
傅遇之下了楼梯，走到沈卿身边：“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
沈卿脸色不太好：“如果是复合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提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傅遇之解释道：“不是这件事，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们去楼上聊吧。”
沈卿看了一眼老爷子，他下颌微微抬起：“去吧，沈卿。”
沈卿跟着傅遇之上楼，两人走进书房。沈卿看见他书桌上有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两人的结婚照。照片定格了他自以为是幸福的瞬间，现在的他，只觉得不堪回首。
沈卿找了张椅子坐下，对傅遇之说：“你要说什么？”
傅遇之黑色的瞳仁深邃，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他并没有很快作答，许是觉得难以启齿，嘴角向下压了压，然后才道：“聊一聊，许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