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 / 2)
一、
秋笙说屋子里没生气,点个香薰吧。
纪池点了点头,也没管秋笙看没看见。
他从桌兜的盒子里抽出了那包烟,去年的今天买的,只抽过一根。
纪池叼着烟把,含含糊糊地问“打火机呢?”
“抽屉里。”秋笙随口答。
秋笙在翻箱倒柜的找香薰,以前他来纪池家顺便买的,不知道纪池丢哪儿了。
“香薰我上次放书柜底下第二格了,现在怎么没了?”秋笙问。
纪池心不在焉的说“丢了。”
秋笙不再说话,把他翻乱的东西挨个放回原位。
“打火机呢?”纪池催促道,他现在心烦的厉害。
“不是没有香薰了吗,还要打火机干嘛?”秋笙说着往客厅走,轻车熟路的找到打火机 仿佛他才是家里的主人。
纪池抿着烟把朝他努努嘴,秋笙这才看到他嘴里噙的是什么,皱着眉边数落边帮他点着。
“出去抽,你这屋子里一股子霉味,恶心的快吐了,再加点烟雾缭绕的,还怎么住人。”
纪池没回话,猛吸了一口,勾着嘴角痞里痞气的笑了笑,把这口烟全吐在秋笙脸上。
秋笙赶紧捂着鼻子走开,嘴里不住的骂“又臭又脏,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我是你的保姆吗,回回来都要给你整理家里。”
说着又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语气一转,“纪池,以后一个人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别再这样生活了。”
纪池不知道听没听见,盘着腿坐在那堆乱七八糟团成团被随便扔在地上的衣服上,把没喝完的啤酒放在脚边,往啤酒瓶口抖烟灰。
烟真的呛,这是他第二次吸,他还抽不惯,一口吸进去过不过肺,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他也不清楚。
二、
穆柳那天很焦虑,一直在窗台边抽烟,啤酒瓶里泡着很多烟头。
纪池时不时的偷看他的背影,他想帮穆柳分担些,他觉得自己笨拙的很,便偷偷的跟秋笙发微信请教。
“怎么办,怎么让穆柳开心点。”
他忘记关提示音,消息滴滴滴地响。穆柳皱着眉回头瞥了眼纪池,又突然反应过来歉意的笑笑。
纪池起身走到穆柳身前,环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乖巧的用头发蹭蹭穆柳的下巴。
纪池个子和穆柳差不多高,这个姿势腿一直曲着,别扭的很。
冬天的北方,屋里开着暖气,两个人环在一起要出一层薄汗,这会窗子开着,冷风从外面灌进来,纪池穿着薄T恤,在穆柳怀里打了个颤。
穆柳把烟掐了,摸摸纪池的头,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么爱抽烟,好臭。”纪池抗议道。
穆柳笑了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大人总有你不知道的烦恼。”
“抽烟又不能解决问题,再说我也不是小孩,我20了,你有不开心的总该告诉我。”
纪池直起身站在穆柳身边,他背靠着窗口,把穆柳往墙边挤了挤,想帮他挡挡风。
穆柳转过头望着纪池的眼睛,还是个小孩子,一脸真诚,太晃眼。
“学学抽烟吗,小大人。”穆柳别过脸问。
纪池一脸嫌弃的摆摆头“不要,好难闻。”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靠在一起,背后的风疯狂从窗口的往屋子里蹿,纪池冷的一个哆嗦, 整个人环着穆柳的胳膊靠在他肩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柳抽出胳膊,伸手合上了窗户,说了句当时的纪池没听懂的话。
“纪池,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我非常非常爱你。”
那时的纪池只听见了后一句话,他的老古董穆老师头一次这么直接的说这三个字,纪池美的冒泡,满心满眼都甜甜蜜蜜的像泡在蜂蜜罐里,忘记问,出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
三、
穆河生来家里敲门那天,纪池正在给穆柳做生日蛋糕。
距离穆柳生日还有半个月。
去年穆柳生日的时候他手忙脚乱做的蛋糕特别难吃,纪池决定今年一定要补一个最好的给穆柳,这几天他在家练手,他实在缺乏艺术天分,想用奶油画个穆柳,怎么画怎么难看。
这会他穿着粉色小熊围裙身上脸上到处是奶油,门铃按的很急,没一会就改成了拍门声。 纪池来不及摘下围裙,赶紧去开门。
门一打开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背着书包,寸头,极不耐烦的看着他,满脸写着找茬两个字。
穆河生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几遍纪池,才皱着眉极不耐烦的问,“你是纪池?”
纪池愣愣的点了个头 ,“你是?”
穆河生没答,侧过身进屋,把书包脱下来随手一丢,直接去了卧室,纪池觉得这个人真的莫名其妙,问话不答,进了别人家直接去卧室,没礼貌没教养。他火大的很,跟在后面吼 “喂!你是谁啊!赶紧从我家出去!”
穆河生没管,在卧室翻箱倒柜劈哩叭啦的一通乱丢,接着又去了卫生间。
纪池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卧室地上丢的是穆柳的内衣衬衫,他们平时用的润滑油避孕套。 纪池来不及收,直接去卫生间把穆河生拽了出来,一脚踹翻在地,穆河生立马从地上弹起来给了纪池一拳,两个人抱作一团狠狠打了一架,然后瘫在地上喘气。
纪池恶狠狠的瞪着穆河生吼:“你他妈疯狗病去打狂犬疫苗,我跟你有仇吗?我特么一会就要报警抓你。”
穆河生冷哼了一声,“抓我? 可以啊。我跟男小三打了一架,这话传出去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纪池火不打一处来,随手拉了一个杯子朝穆河生脸上丟“小三?谁特么小三?你吃错药了还是认错人了?滚你妈的臭**!”
穆河生没躲过,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老子说的就是你,你特么不会不知道吧?我爸穆柳!穆柳是我爸!”
纪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子像挨了一记重锤,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只有那几个字一直在循环“我爸穆柳!穆柳是我爸!”
纪池那天在地上瘫了很久,穆河生一直在骂人摔东西。纪池不想动,偶尔有碎片砸在他脸上他也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