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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多少?”
“一千一,还有点零钱。”
“......不够。”
“......”
“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这还......不够吗?”
“裴旅,我想要的不是这点东西,你知道吗?”
“......我不懂。”
“给我清醒点吧,看清楚你究竟在干什么。”
凌晨四点半。
裴旅疲倦地张开眼,背上的冷汗还未完全褪去。他掀开被子,任凭裸露在外肌肤受到忽来的寒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刺激着自己混沌的大脑。
又下雨了。
小城的雨好像从未停过,它们一场接着一场,在绵绵雨意中交换更替着四季。天冷了,夜里的小雨带着湿潮的寒意从四面席卷而来,渗入骨骼。裴旅的小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从床头拎了件大衣披上,走到了阳台。
真冷啊。
裴旅裹着衣服,半边身体靠在窗台前,低头沉默地看着下方的世界。
天还黑着,楼下街边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被细雨晕开的细小光昏像是躺在黑夜画卷中的小萤火虫,孤独地闪烁着。
有个人,好像是没带伞,正坐在那盏路灯旁的一张长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旅回头,看了眼时间:“四点四十五。”
多半是离家出走的顽固少年或者是和老婆吵架的大叔吧。
路灯的光很微弱,被小雨打磨后,裴旅只能大体看见楼下人的一个轮廓。
没再多想,他转身回了卧室,将自己冰凉的身体再一次陷入被窝中。
还是睡一觉吧。
“驴驴,你吃早饭了没?”魏归在桌下踢了踢他的凳子。
“没。睡迟了,没来得及买。”裴旅闭着眼,向后微仰着头。
“给你带了豆腐脑,油条还要吗?”
“要。谢了。”裴旅接过早餐,放进了抽屉,“我去趟厕所。”
“又抽烟呢?还说戒。”魏归喝了口豆浆,“快上课了,你赶紧。”
“嗯。”
这个点,大多学生都应该坐在教室里了,厕所门口却站着个矮个子的男生,带着标准的好学生眼镜,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也没进去,就低着头站在门口。
厕所那扇门早被踢得没几片木板了,平日也没人注意,每天都敞着,反倒今天被人关了起来,倒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裴旅一边摸出烟盒,一边准备推开厕所的门。
“别进去。”站在门口的矮冬瓜抓住了他的衣角,发出蚊子般的低喃,“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