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以舞老实跟黄濑说了自己借他钱的事，黄濑笑着摸了摸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以舞有些意外。怎么办，一瞬间觉得黄濑凉太真心是个好人！拿你和六条千景相比的我简直是弱爆了！
之后以舞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又赶回东京，想着时间还有点早在外面又没事做，早早的就跑去剧组。
“门胁小姑娘，这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岛田使劲的挥手。
不过以舞确实有点挂不住脸，‘门胁小姑娘’？什么鬼称呼？
“门胁小姑娘，怎么样？第一次拍戏，有没有点紧张？哦，对了，你的剧本呢？台词都记住了没有？”
以舞原本就不存在紧张一说，但见到岛田这紧张的态度立马装模做样。“很紧张，不小心把剧本落在其他地方了。不过剧本我有好好的看过，能不能再拿一本？我怕到时候忘台词。”
“不用太紧张，相信我这个角色就没有问题。”岛田大笑了一下。
明明就是个没有气场的猥琐大叔，倒让门胁以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过……以舞鄙视，结果还是个傻货！以舞考虑着以后要不要让岛田见一见折原临也。
岛田又拉着门胁以舞在剧组周围转了几圈，剧组的人都对他十分客气，看来真实本事没有表面上那么不堪。以舞长的很漂亮，在周围走一圈后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了有这个人。虽然以舞的表现稍有些冷淡，这也不影响别人对她好感的蹭蹭往上增！这个看脸的世界！
剧组的化妆师跟岛田讲了什么就将以舞带走，说是要先化妆，等会到了就可以直接出场。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也快。
女主是谁扮演的以舞并不清楚，虽然她觉得自己更加适合当女主，但不管怎样也只是个新人。但是你用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妈扮演十七岁妙龄少女？眼瞎吗？
扮演男主的是敦贺莲，听说是很有名气，至于到底多有名气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也弄不清楚。听别人的谈话似乎能和敦贺莲同在同一个剧组很幸运，事实上以舞与敦贺莲的对手戏在前期接近于无，后面的剧本也还没看到。
正这么想着在剧组成员的嘈杂声中，主角走了出来……以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好，这种人的存在，即使用带偏见的目光去看待也挑不出一丝缺点，温和的笑容，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态度，这完美的皮相。
简直就像行尸走肉！
门胁以舞就这样看着他，但大明星明显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就在门胁拿着剧本将目前要用到的台词看完时，抬头就看到敦贺莲正向她走来。以舞的第一反应就是环顾四周，然后发现只是自己一个人……
“听说你就是岛田先生带来的新人？”
“我知道你。”
“嗯。”
显然在外人看来这会是个很好的开始。
以舞毫不怯弱的抬头看着敦贺莲，那分明带着笑意的脸上透露着一丝鄙视的意味。
“你对角色很在意吗？”
“很在意。”
“好了两位。”导演拍拍手，“门胁的戏到了准备准备上场吧！”
以舞的第一场戏是这部电影的开始。勒尔扎非皇家学院是位于皇室枝娜大什克西境内的中立地带，这所学院共有初中高等部三个划分，而以舞扮演的简瑞斯就是高等部第一学期的新人。一般贵族们在孩子八岁的时候就会送到这里，一直到高等部结束一共是九年时间，简瑞斯是在高等部才第一次踏入这块地方。
金碧辉煌的大门徐徐张开，纤尘不染的路面上，身着华丽校服的学生迈着优雅的步伐整齐地向学院内前进，他们是高等部的新生。虽然样貌气质各有不同，但他们所共同具有的就是无一例外身份高贵。
最开始简瑞斯先是遇到了同属于高等部新生的古幸，在她那里了解到学校的规则，并且站在一边看到女主出场。
不过，女主身边的那个人好像很眼熟！
就这样这幕戏算是结束了。
因为没什么需要突出简瑞斯极端性格的地方，以舞可以说过得很轻松。之后的剧情是简瑞斯发现有人偷听到她与古幸的谈话，也就是学生会会长。看起来职位高端，但关于学院的戏份着实不多。
那个学生会会长的扮演着是叫做……嗯…羽岛幽平。
哦，她想起来了！
那不是平和岛静雄的大明星弟弟吗？不过因为黑发被染成红色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怎么跑来演戏了。”
羽岛幽平冷着脸质问，不熟识的人或许会直接认为是在找麻烦，但以舞显然不属于‘不认识’那个范畴。
“被骗来的。”
羽岛幽平颦眉，还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浮动，“谁？”
以舞暗暗猜测是不是自己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幽是不是会直接去与那人干一架？不过也只是想想，先不说幽根本没必要为她做这种事，再说这个人是羽岛幽平不是平和岛静雄。
暴力分子的弟弟并不就一定也会是个暴力分子，也有可能是个面瘫大明星。
下一场戏很快就开始了，是和羽岛幽平的一场对手戏。
他笑着伸出手，指尖上，翠绿的树叶从缝隙处划过，犹如时间的流逝不曾有一丝留恋。轻轻的，叶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后掉落在地，发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细小声音。
在这一刻简瑞斯忽地僵硬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原状。
等古幸走开简瑞斯冷声冷声喊道。“偷听人讲话可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哎，先生。”
绯夜从树后走出来，“果然不是隐士职阶科的人，做这种事很难不被发现。”
简瑞斯不满的撅起嘴。
这家伙被发现的第一反应不是承认对方，竟是在变着法说‘你也不过如此’？
少年火红色的短发极其张扬，可脸上的表情却毫无生机，似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昏倒在地一般，漂亮的脸上总是有意无意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这样如同习惯般的经验老到。
今天的戏在这里就结束，接下来是其他人的时间。
岛田先生笑着迎接门胁以舞，“真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实在是太完美了。”
羽岛幽平走过来淡淡的说，“不要听这人的，简瑞斯的戏主要体现角色灵魂的地方，要到与瑞米丽对手那段。”
以舞看着岛田吃瘪心里特别高兴，笑着点了点头。“幽，我现在没有地方住，去你那里欢不欢迎？”
幽幽深的黑眸放在了以舞身上，“好。”
岛田见她找来的新人和羽岛幽平这么熟悉的谈话，还随随便便就住一起，一下子就不好了。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哦，我和幽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还直呼其名？
岛田十分气愤，“门胁以舞是我找来的新人，你敢对她做什么就死定了。”
第二天以舞被羽岛幽平送到剧组，几乎是一上车以舞就睡着了。昨晚跑到羽岛幽平的家里度夜简直是她的噩梦，她被羽岛幽平以‘不能因为演技问题而毁了一个角色’这种理由，被迫研究了整晚角色。
“又见面了？瑞米丽导师。”
面前的女人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两肩，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低头看书本。简瑞斯对于人性的揣摩十分拿手，这几天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偶遇’到瑞米丽，她需要一双手带着她离开这片迷雾，简瑞斯现在就想充当着这双手！
“原来是简瑞斯。”瑞米丽只是抬头看她一眼，又将头低下，对简瑞斯的到来丝毫不在意。
“瑞米丽导师今天怎么了，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斜眼观察着瑞米丽。
察觉到对方因自己的话而略微有些不在状态后，更是肆无忌惮，“听说几年前毕业的仪原学长竟然来自‘四方平衡’的王祖，当初听老头子将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这不是今年才来勒尔扎非嘛，竟然碰巧又想起了这件事，王祖这种背景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出来的。”
“你……”
“我怎么了吗？”
瑞米丽猛地站起身，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简瑞斯，你把话说清楚了，你……你知不知道……”
“和这有什么联系？我只不过是在对过往的学长发表一下看法，干嘛这么激动？”
瑞米丽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劲，收拾了一下情绪又重新坐起来深吸了口气。
图书馆内除了她们并没有其他人。
学院对物理值的要求远比这些无用的理念要求高，然而图书的来源都是对魔法毫无了解的普通人，所以她才喜欢有思考的普通人远胜于只会制造杀戮的魔法师。
“瑞米丽导师喜欢于斯曼的小说？”
“目前应该只是喜欢这本书而已。”瑞米丽有些诧异的抬头，“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除开鲜活的人类我最喜欢的就是书籍，特别是小说，喜欢里面每个奇奇怪怪的人物。除开他们的走向不受自己掌控这点外喜欢里面的一切。
因为这一切让我更加、更加有一探人类这一生物究竟的兴趣。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卡门。”不过与无拘无束相比，更让我认同的应该是那简直可以称得上不顾后果的胡作非为。
“戏剧和小说哪来的可比性？”
“是嘛！”瑞米丽似是恶意报复般的开口，“那困惑于逆流的你还不是连想象和实际也分不清吗？”
张了张嘴，她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瑞米丽从心底里认同这句话。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观点正误？”简瑞斯在这时候恶意的停顿了来，又继续说，“瑞米丽导师现在是德埃桑迪斯那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吗？”
瑞米丽无法否认简瑞斯的话，就算是事实上并不严谨也无力去反驳，她确实就像是个笨蛋一般分不清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简瑞斯的话，每一字都直中心底，并且毫不留情的中伤。
无奈地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瑞米丽要的就是这个，这种将这个人推向深渊的感觉真的是……
无法用语言述说！
“我已经是个笨蛋了。”她无法排遣这种想法，做出这样的回答已经是等同于妥协。
“但这并不是瑞米丽导师愿意接受的对不对。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温顺、易驯养的动物，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以武为尊的时代，魔法师本身就背负这比普通人更为沉重的命运。它会在无形中逼迫人学会很多东西，比如说生存。‘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堕落’。类似于这样的发言不是很好吗？瑞米丽导师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着实是让人。”简瑞斯想了想，“厌恶！”
“你这是在曲解原意。”
“有什么关系，一句话的提出会引发各种不同的观点，而这恰好就是我的看法。”
“你还真是毫无负罪感。”
“你也不打算否认我的观点嘛！”
“我不认为我会笨到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瑞米丽狭长的双眼微眯起来。
简瑞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漂亮的脸蛋上是淡然处之的漠然，没有一般人的惺惺作态，这样的她无疑是引人注目的。
“先不管其他如何，至少你没有否认。瑞米丽导师有做错过什么事吗？”
“错事？”瑞米丽浅笑，“在这个世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会有给你犯错的机会吗？仅一次就可以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犯错也只是奢望！
“总之，你就是想否认自己有犯错？”
“有。”
“而且后果很严重。”
“对。”
“这个世界可真是不公平！”简瑞斯挑眉缓缓说道，“有些人从不用付出什么，就会有人替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而有些人穷尽一生也终无回报。你说，类似于那些除了学习之外，其他地方等同于白痴、毫无用处的人，在他们心中，像左之代那样的存在是如何看待的？语气回答羡慕或嫉妒的话语，你不认为用‘仰望’这个词更加贴切吗？这样更衬托那些人的可悲。当然我这只是用两类人举了个例。那么你呢？瑞米丽导师心中也一定有过这样的存在吧！”说到这里简瑞斯的话更是显得意味深长，“瑞米丽导师是想选择继续仰望还是去追逐呢？或许更极端点就是去破坏。”
“破坏掉那些美好，意识到自己那卑微的存在，不再显得过于微不足道。”
“你什么意思。”瑞米丽眼中似乎多了些许晦暗不明的色彩。
“很明确。如果这只是为了争取自己所应得之物，你觉得有错吗？”
“闭嘴。”瑞米丽又站了起来，这次显然是以和上次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声在支撑着她。
“瑞米丽导师都说了我当然闭嘴。”说完又用手顺着嘴型划过，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瑞米丽没有再理会她，将书本拿起来，抱在手中就走开。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瑞米丽又重复自己之前的话，声音不大却刚好传入还没走远的瑞米丽耳里。
对方因这句话而产生了明显的颤动。
简瑞斯脸上的笑意更甚。
整场戏演完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没有动弹，仿佛是真的看到了戏中的简瑞斯，看过剧本的工作人员以及在观摩的演员们都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恐怖。这样的戏共三场，每一场简瑞斯都必须牢牢把握住对方心思来计划下一句话。
羽岛幽平吃惊的表情都没有收起。
以舞即使是看到了也没有心情去嘲笑他。
脑子乱七八糟的，连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都有些神智不清。
岛田周司吗？这个人竟然……糟了，这个人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以舞在扮演这个角色之前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反应，现在一想起来岛田当初一眼就认定简瑞斯必须由她扮演这件事，到处都让人感觉到诡异。
“以舞？”
门胁以舞差点因这声呼喊尖叫出声。
微微抬头看到的正好是幽那张怎么都波澜无惊的面孔。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是吗？”
“今天可以回家了，下一场戏在明天。”
门胁以舞抽空看了看四周，这一扫正好就与敦贺莲对视到，立刻扭头看向羽岛幽平。
“我也没什么事，就先回家了。”
以舞一只脚刚踏出一步就停了下来，“幽，给我零花钱。”以舞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