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1 / 2）

登台

四顺子到了登台的时间了。

他有些紧张，他看看身上得舞裙，这是套金色的舞裙，他是黄金蟒，这裙子穿上，和没穿一个样，他抗议了许久，只引得魅夫人大笑，他也就死心不换衣服了。

现在，他已经有儿臂那么粗，不是一条小蛇了。

舞台分上下两层，下面的一层，是普通的歌舞，上面得一层是轻纱围裹的小舞台，专门供玉楼头牌使用。

乐师都在两侧，客人看不到乐师，乐师前面有厚厚一层水墙，音□□过水墙，就更透彻了。

人们交了大把银子，在玉楼换一个位置，他们只能得到一杯水，其余的，花多少银子也买不到。

但是，这些人还是蜂拥而至，玉楼，是身份得象征，是拥有大量银子得象征。

他们腰缠万贯银子，需要奢侈品显示身份，玉楼迎合了他们炫富得心理。

乐师开始奏乐，异域的音乐，撕撕拉拉，忽高忽低，高时似乎冲破云霄，低时又落到了碧泉，声音没有叮叮咚咚，鼓点热烈，仿佛是骨头撞击骨头，这音乐立刻抓住了许多人的心，乱糟糟的玉楼安静下来。

所有的人都翘首以待，四顺子兴奋起来，他喜欢这音乐，这音乐让他热血沸腾。

金笼被打开了，魅夫人伸出小手，拂过他的头顶，他的头上，打了个蝴蝶结。

“小坏蛋！”魅夫人轻佻地说，“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你躲在哪里。”

“你还挣了个神位！”魅夫人说，“你可真是有本事，现在，这世界的人们都喜欢银子，你去挣银子给我吧？”

“你也喜欢银子，魅老板？”

“我当然喜欢银子！”魅夫人骄傲地说“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那时候，人们喜欢息土，现在，人们嫌息土肮脏，真是颠倒了的乾坤。好了，小宝贝，去跳舞吧，金蛇狂舞，不知道多么媚惑人心。”

“你是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她说，手指摸到他的七寸，白而尖的牙齿咬住下唇，“现在，利用你的美色来为我挣银子吧。”

玉楼喧闹起来，一大群人涌了进来，他们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骨瘦如柴的人，这些人面黄肌瘦，腹胀如鼓，明显营养不良。

魅夫人伸出小手，掩住了小嘴。

“他们来了。”魅夫人说，“这些拿眼泪换取金子得蠢货。”

人群喧闹，都是要求魅夫人给个公道。

魅夫人又走下楼梯，她没有用纱巾蒙面，她的发上没有任何装饰，一头乌油油的发披散到腿部，黑色得纱衣随着风摆动，她又罩在了朦胧中。

她缓步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这脚步仿佛踏在人们得心底，四顺子从她的后背看去，只觉得这艳丽如花的女子，有说不尽的风情，有说不尽的情致，也有说不尽的寂寞。

他的心酸了起来，觉得心口窝发涩，他觉得这女子仿佛孤单了无数年，她一直在寻找，寻找一个人。

他匍匐下来，音乐没有停止，不过声音小了下来，“嘶嘶”地响，四顺子只觉得自己的蛇子蛇孙在地面深处舞蹈。

第二层舞台的轻纱依然落着，水波不兴。

魅夫人走到楼梯上，人们仰望着她，忽然，大部分人觉得敬畏，觉得可怕，有些人颤抖起来，又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的恐惧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