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何时归（1 / 2）

“法师，背上的伤……”戒贪瞧着玉华的脸色，见他直接就要往万佛楼去，急忙快两步跟上，贴近了劝道：“还是先去济世阁拿些伤药吧，万佛楼，也不急于一时……”

玉华不知为何，抬首望了望天色，道：“这个时辰了，再不去买，怕是要饿坏了。”

“法师？”戒贪愣住，只听玉华又道：“你且先去准备些素斋，送到雨花殿。还有，不要说受戒堂的事情。”

“那……那您呢？”戒贪只觉得玉华真是魔怔了，满心满眼的，好像就只塞的下那一个人。

“一般弟子犯错，也不至于去万佛楼忏悔，法师您现下一去，何时能归？”

玉华拨了拨手里的佛珠，温声道：“万佛楼有九层，只一层一层的去突破便可，进不到的，退下再来，也不过是一场修行罢了。”

若是以前的玉华，潜心修佛，毫无杂念，戒贪丝毫不会担心，但如今，他心里有了俗念，有了佛修不该有的一切心思，万佛楼于他，只会像十八层地狱一般难熬。

“还是要麻烦你了。”玉华有些抱歉的看向戒贪，“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多照看着念秋，雨花殿里的经书，先挑拣着通俗易懂的教他，平日里让他跟着你们一道练些拳脚……”

戒贪直直的立在玉华跟前，听他絮絮叨叨的，事无巨细的吩咐了一遍，忍不住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哽咽了一声：“法师，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玉华顿住，缓缓抬起手按在戒贪的肩膀上，有些苦涩的声音响起：“这十年，我日日都在思考，夜夜都在忏悔，却一点无后悔，我其实看透了，只不过，不是你们眼中的看透。”

戒贪点点头，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像是一杯浓郁的苦茶，越是品读，越是难受的紧，叫他忍不住的想落泪。

在万佛楼门前，戒贪望了望里边数不清的佛像，玉华弯了弯唇角，进去之前，又轻声和他道：“念秋若是想吃些什么别的，你就……”

“我知道，我知道。”本来难过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转，戒贪无奈的连声应下，“我下山给他去买，只怕他吃的太饱太撑，你回来一瞧，变成个小胖子了。”

玉华轻声一笑，戒贪是他座下最聪明得力的弟子，该是放心了。

玉华进了万佛楼，戒贪在楼前杵了半响，天色暗下来了，才回身往雨花殿去了。

“怎么……是你？”念秋看着桌上的素斋，打量着边上的戒贪，“他……他呢？”

戒贪摆放着碗筷，斟酌着回道：“法师有些事务要处理，你有什么问题，就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