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暗流涌（1 / 1）

脚踩在碎石子铺成的山路上，鞋底与之产生了细碎的碾压声，柳花桁故意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反而释放了强大的威压。

“咳咳……咳咳……”

幽深的山洞内，远远近近的传来咳嗽声，断断续续的，愈来愈激烈，听起来仿佛那人已病入膏肓，马上就要咳血致死了。

“你来了。”

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柳枫盘坐在角落的石台上，神情淡漠，脸色却透着异样的苍白，眼下一片淡青色的暗色，唇色却是尤其鲜红，双眼微抬，眼底闪过一道暗光，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凌厉的病态。

柳花桁抬手拂了拂宽大的袖袍，手指状似无意的几个翻转，那石台上隐隐的便显出一个深红色的法阵，柳枫的脸色顿时白的像是透明了，长眉也不自觉的拧紧了。

饶是如此，柳枫还是张开了抿紧的唇，哑声问道：“师尊，如何？”

“重修本就是一场苦行，你当年下手的时候，难道不清楚？”柳花桁垂下手，语气里藏着的讽刺意味十足，“你当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闻言，柳枫眨了眨眼睛，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哑涩的声音在不大的山洞里回荡，难听的让柳花桁怒气暴涨：“别以为师尊保下你的命，我就会放过你！”

“柳枫，识相的话，就——”

“修为如展青霜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三师弟，又是何苦呢？”笑够了，柳枫捂着胸口又咳嗽起来，他勉强喘过了气，又道：“我知道的早就已经告诉你了，成败如何，不在我，是看天。”

“那些书呢？放在哪里？！”柳花桁手一伸，就掐着柳枫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你在盛天教当狗这么多年，主人都没给你一口肉吃吗？”

柳枫歪斜着身子，眼珠向下瞟着柳花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是勾起了唇角，不吭声，沉默的对峙着。

“啧！”把人甩回地上，柳花桁收敛起暴戾的神情，“我竟然不知道大师兄是个如此蠢笨的人，连根骨头都啃不着，转身就能对同门下了杀手。”

“十年来，你应该也查到了不少，我说与不说，并无差别。”柳枫用手撑着，重新盘坐下来，“恐怕，你现在知道的，比我还多了。”

柳花桁眯了眯眼睛，“展青霜，到底有没有死？”

“小师弟自爆的威力，直接在海底卷起了剧烈的风暴，连我们都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公子，就是展春杨，最后留了机关，将我们送了出来。至于展青霜，在那样的情况下，十有八九是死了吧。”

这番话，柳枫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而柳花桁仿佛是魔怔了，每次都要来问一问。

“十有八九，那便还是有一二成的意外。”柳花桁沉吟了半响，道：“当年迫于展青霜的压力而归顺与盛天教的各个魔教，这些年分崩离析，权力更迭，这世道，倒是更乱了些。”

“这展春杨继任了教主之位，竟然也任由教内势力纷争，原本几十个分舵，现下只剩了寥寥十几个。”柳花桁没见过这个小师弟的双生弟弟，只是从调查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个没什么雄心大志的人，不然这好端端的魔道第一大教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展青霜本就没有打算培养他。”对于展春杨，柳枫总是有些异常的心软，可能是小时候的经历，可能是同病相怜，“或许你跟他谈谈，比问我更有用。”

柳花桁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走之前沉声说道：“你好好守着这里罢，别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以我现在的修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柳枫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目送着那白衣的身影消失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