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小曲儿（2 / 2）

华阳道人的眼睫微微颤动，紧抿着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

“没想到三师弟这么信任小师弟，心爱之人的死亡也没有扰乱了他的理智。”柳枫把玩着对方的头发，语气里是满满的遗憾：“我留下的证据，怕是也骗不过他。”

“太聪明的人，若不是同盟，便不能留。你说呢，师尊？”

“……孽徒！”华阳道人掀开眼皮，绷紧了下颌，“这么多年，为师看错了你。”

“看错？”柳枫的语调陡然拔高，伸手掐着华阳道人的下巴面对着自己，眼里复杂而汹涌的情绪交错闪现，“师尊的眼里只有小师弟，又何时真正的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他体质特殊，所以得了师尊的特别照顾，但明明我才是最先入门的弟子！”拇指把下巴掐出了红印，柳枫手一抖，立刻放轻了力道，转而轻柔的摩挲着指下的肌肤，声音也放软了下来：“师尊，你再给我吹个小曲儿，好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华阳道人看着喜怒无常的柳枫，心底又是惊怒，又是懊悔，是他太过于疏忽，竟然从未察觉到柳枫这样的心思。

“师尊，这点小要求，也不肯答应徒儿吗？”柳枫瘪了瘪嘴，就像小时候一样，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曾经，只要他一这样，师尊便会把他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口舌间，然后，便能听到这世上最好听的小曲儿了。

似是被柳枫的话带入了回忆，华阳道人紧蹙的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一些，他暗暗叹气，道：“这里没有树叶。”

“我有。”柳枫指间一闪，一片碧绿的叶子便凑到了华阳道人的唇边。

“……”华阳道人垂下眼帘，树叶清新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柳枫见他不张口，便说道：“果然，师尊好偏心。”

“……”华阳道人嘴角一抽，终是张开双唇衔住了绿叶，青涩的苦味马上在口腔里蔓延，清幽动听的小曲儿随即荡漾在泉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