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顾澜若微微张大了眼,心里却咯噔了下,大婚……
提及这个节点,她心底自然有些紧张。毕竟在原著里面,原主和男主大婚的日子,就是她被锁在深宫里彻底不见天日的时间。
……所以,留给她逃跑的时间不多了啊……
容淮看出少女若有所思,道:“在想什么。嗯?”
顾澜若恍然回过神来,只是敛眸,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当年的事情罢了。……我似乎不记得先皇后说过这句话了。
容淮薄唇略弯了一下,冰冷的道:“你不记得也没什么,从朕登基那一日起,若若,你这辈子的结局便已注定了。”
这句话颇有些深意啊……顾澜若脊背顿时有点发凉,双腿都有些使不上力,甚至本能想要蜷缩在一起。
容淮感受到少女身体本能的反应,却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指尖的力甚至更重了些。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供奉在仕女图四周的长明灯却不由灭了一盏。周遭却并没有风吹过,容淮有所察觉,略略蹙了蹙眉。
傅青目光扫过去,心下一沉,便恭谨的道:“陛下,这群卿南山的奴才实在该死。侍奉先皇后的祭品竟然这样不尽心。”
容淮就道:“先传唤守陵的人进来回话吧。”
傅青赶紧派人出去找人,进来的却不只是方姓宫人,还有些专程负责守陵的重臣。
——按照他们的说法,都只说是卿南山从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怪事,河水倒流,夜里也可明亮如白昼……无论是钦天监或是民间的高人前来查看,都说是先皇后显灵,示意陛下宫中当今有一灾星,且,这灾祸的来源,剑指深宫中的永巷之南。
——永巷历来都是陛下嫔妃们所居住的地方,当今陛下没有后宫。他明里暗里的女人,那就只有一位了,便是常华殿的顾澜若。
顾澜若的身份微妙,又时时被掌控在陛下身边,所以朝中的这些重臣一般不会有意针对她。
这些臣子回禀完的时候,内室几乎都寂静了一瞬。方姓宫人仍不忘淡淡的道:“陛下,若真按照高人所言,那这到底是先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望陛下三思啊……”
“放肆。”足足半晌之后,容淮自然听出她意有所指,冷淡道:“这些鬼灵之说,都是诓骗人的话。若真的是这样,母亲为何不亲自托梦告诉朕?”
“陛下!”容淮的话音刚落,一年迈的言官便颤颤巍巍跪下,道:“既然是先皇后显灵,便是空穴不来风!还望陛下三思啊!”
他反对陛下将顾家姑酿留在后宫,倒也不是因为什么鬼神之说!而是忠平侯府早年这样背叛陛下,顾澜若甚至废弃了与陛下的婚约,这样的祸水,又怎么配再留在陛下身边!如果陛下执意这样,岂不是留了一个危险的因素在榻边。
“刘公。”容淮的眉峰微微挑起,却慢慢道:“请慎言。朕念你是追随朕已久的老臣,自然不会苛责于你。只是刘公你历经多朝,难道也相信这样有意挑起的荒诞言论么?”
刘公俯身磕头,却道:“老臣只是真心顾惜陛下您罢了……还可怜您当年的真心一片枉负啊……”
容淮喉结微动,视线终于移向了顾澜若,才缓缓的开口,道:“若若,有人说你对朕不详,朕与你并非良配,这还是母亲在天之灵告诉朕的,你怎么看?”
顾澜若即使猜到了这个问题大抵是男主的陷阱,还是眼波微动,从善如流:“既然如此,陛下,我愿意主动出宫……”
她清冷的眸子里一丝坚毅。
容淮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他的气息微沉下去,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波澜,道:“人人都知道,朕当年被你这样玩弄。若若,朕都还没与你大婚,从你身上讨回来,又怎能轻易放你离开?”
顾澜若现在心底是骤然彻底如坠冰窟了,一颗心堵得慌。
原本……她也没能指望着容清能通过玄灵之术说服男主,然而没想到男主偏执到这个地步,顾澜若心里还是有些心悸。
容淮缓步走过去,又亲自将刘公扶起,才道:“爱卿不必担心朕,朕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将当年事讨回来而已。朕行事自然知道分寸,请刘公不必多言了。”
“可……”刘公的面色略微有些震惊,即便是这样,沉迷女色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吧,难道陛下现在这副模样,还舍得对她有其他惩戒的法子么?
只是,刘公虽追随陛下多年,也少见陛下这样认真坚决的模样,心底还是沉了一沉,最终闭紧了嘴。
“臣也希望陛下惩戒忠平侯府,顾澜若曾背弃您,更该严惩不贷。”刘公不忘沉声道。
顾澜若顿时有点绝望,容淮若有若无弯了弯唇,却没再说什么。
现已安抚好了言官,他便不再顾及什么了,转向了角落里的顾澜若。
……那双深邃的眸子,几乎盯得少女面颊有些丝丝的发烫,娇美的眸子里也闪露一丝本能的无措来。
陛下走近时,气息清冷且禁欲,一丝一丝落在少女微微发烫的面颊上,几乎将她逼到墙角,到了无处可逃的地步:“若若,朕今日带你来这儿,便是为的在大婚之前来告知母亲,可不是叫你耍什么花招的。”
少女的眼睫纤长细密,随之本能轻轻颤抖了一下,更是叫他心尖轻颤,更想狠狠的折腾她。陛下的声音也不免放柔了些:“记得,你是朕唯一一个带到母亲跟前的女孩,按照世间的习俗,你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若若,你以为——你现在还能逃去哪儿?”
顾澜若嘴唇微动了动,勉力使自己平复下来,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毕竟是终身大事,鬼怪之说虽然荒诞,还是可以信一信的。”
容淮的眼底却浮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似乎并不怎么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轻轻扣住了少女的腰身,凝眸瞧着她在他跟前敏感得想要轻吟出声,却又因为羞意……勉力忍住,而不敢弄出半点声音,只能勉强睁大眼睛望着她。
她自己不知道,落入他的掌心的时候,她柔软的身体便只能像是一柄精美的竖琴,可以任由人在上面弹出美妙的音符来……
“你看见了么?你是朕的未婚妻,即使朕与你母亲眼前做这样的事,她也没有表示什么。毕竟,母亲曾亲口说过,她什么都会支持朕的。”容淮低到她耳旁,咬耳朵沉声道。
“……”少女眼睫发抖,柔软的心尖上早已热了一大片,哪里说得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她有些生气的移开了头,不由都闭了闭眼睛。
“若若,你心里明白就好。”容淮见她这样,薄唇微挑,也便适可而止了。
见着四周的人再也没什么反对之声了,容淮才松开手,目光轻轻落到这跪着的一众宫人上,道:“如今先皇后的棂前出了事情,朕念及母亲在天之灵,还有婚期将近,自然不会追查。”
“只是这样玄幻的事情,不可生出什么谣言来,否则,朕就会追究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了。明白了么?”
那些宫人自然知道,自己只是因为侍奉先皇后才侥幸逃过一劫,只能应“是”。
“母亲,”容淮随即又望着画像,语气有些沉谧,又轻声道:“孩儿今日,就是带她来见您的。从前就一向只有您疼惜孩儿,您若答应孩儿的请求,便请让这些灯长明吧。”
“朕无意冲撞您的魂魄,只是这件婚事想知道您的祝福罢了。”
说罢,陛下便俯身下跪,磕了一个头。
顾澜若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近乎虚脱,心底又顿时有些死寂的冰凉。嗨喽
难道剧情的力量真的就会这样大么?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可是不管她做什么努力,都好像不能摆脱被男主的控制啊……
……
马车重新行驶在回宫的官道上,一路颠簸着,顾澜若却累得近乎半句话也不想说了,无论是身体或又是心上。
只是行至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陛下却叫车队暂且停下了。
下头的宫人不敢有耽搁,却又无不是心存疑虑。唯独贴身伺候的傅青知道些缘故……
“陛下,敢问这是哪儿?”一新晋的年轻宠臣不明所以,免不了开口问道。
容淮眼眸微眯,冷淡的道了句:“你听闻过当初朕身中寒毒的事情么?朕忽然想来看看。”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谁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发出声音来。
顾澜若拢着披风,听到这句话,心底轻微的一跳,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一些属于原主的记忆来……
当年男主还是皇子的时候,被太子诬告有不臣之心,有人向先帝谏言将他囚禁在卿南山为先皇后守陵,先帝也采纳了。
但也在那时,东宫的下臣为了斩草除根,便偷偷将男主施了药毒,甚至想断了他的根骨,希望男主从此以后毁筋断骨,再也不能回来。
所以,如果不是容淮那时勉力服了禁药,恐怕他现在也已经是一身病骨了……
“若若,”容淮的声音很淡,甚至称得上有些温柔:“朕记得那个时候,便是你兄长暗杀朕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那时去见过了太子,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