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你以前......”孟鑫的话慢慢的轻下去了，想是在问孟良，又像是在问自己。

孟良慢慢的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眼孟鑫，半晌突然微笑起来：“以前，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他的手慢慢的抬起来，轻轻的抚上了孟鑫的脸，吐出的每个字眼却带着刺骨的风：“我也想做个好哥哥，弟友兄攻，可是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就不肯再听我的话了。”

孟鑫觉得脸上佛过的地方像一条蛇信子一样阴冷，他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打掉孟良的手，胃却一阵痉挛，不禁干呕了一声，脑子里面却不知道怎么的无端想起很多年前，孟良就喜欢坐在沙发上看他跟顾阳做作业，打游戏，吵吵闹闹，看着他的眼神，总觉得他有心事，问他要不要一起玩，他也总是笑笑拒绝。

他当年不知道他大哥为什么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虽然孟良私下对他很好，不懂的功课总是一遍遍不耐其烦的讲给他听，周末带他去补习，带他去新开的餐厅吃饭，他也会在作文里面写，我有一个很好的哥哥.......

他忽然心里面有个荒谬的想法。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夺门而出，却还是能听到孟良在他背后喊了一句：“好自为之。”

他一路踩着油门，用150码的速度开出了别墅区，一路上浮光掠影，他都不觉得，一直到上了高架，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是假的，是幻觉吧，他从孟良眼里读到的那种熟悉的痛苦和一闪而过的疯狂。

都他妈的疯了，他猛的踩了脚刹车，停下来，颤抖的从车里摸出一支烟，大概放的久了，烟已经干枯了，味同嚼蜡，他又去摸打火机，手却摸到了档案袋、

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现实，却觉得愤怒一路烧到骨髓里去了，恨得他心里简直呕出一口血，然后终究慢慢平静下来了。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就编个故事吧，等听完这个故事，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的。我一定会对江岑很好很好，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命也给他。”

他把车开进小区，一直开到江岑家楼下，看着那扇亮灯的窗户，给江岑打了个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你来接下我吧，你要的通话纪录，我都给你带来的。”他平静的说。

电话那端一片压抑的沉默，过了好几秒，才听到江岑的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好，我马上下来。”

他靠在车前，等着江岑，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无比熟悉，那个时候，在江岑的学校门口。他也这样，靠着车子，和顾阳一起，等着江岑在夜幕中奔来，江岑有时候还骂他开的车招摇，他一边嫌弃江岑麻烦，下次却乖乖换了低调的家用车。连顾阳都奇怪：“你对江岑，到比对我这个兄弟好。”

他看着江岑从电梯里出来，穿着薄薄的毛衣，脸颊却比上次见的还要消瘦，他皱了皱眉头：“外面那么冷，怎么这样就下来了。”

江岑没有回答他，眼光却紧紧落在他捏着的档案袋，他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拉他：“先进去再说吧。”离的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江岑眼底下淡淡的乌青，忍不住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一个礼拜不见，就搞成这副样子。”

江岑一边开门一边轻描淡写的说：“李言忽然就辞职了，还带走了几个人，自然分担到我头上的任务就重了些。”

孟鑫看着一桌子摊着的资料和开着的电脑，只觉得哭笑不得，他当时找人办这个事情的时候，不过打了声招呼，办的人却是尽心尽力，没料，最后收拾烂摊子的居然还是江岑自己。

自己果然是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啊，他忽然自暴自弃的想。

“孟鑫哥，你坐吧。”江岑沏了壶茶，把茶杯推到孟鑫前面，淡淡的说：“喝杯茶吧，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