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结尘拿回腰带,快速系上,“不行。唉,实话告诉你,师父让我今日不必去竹林练剑,而是命我去重迟山找明业道长。”
“所以啊,你还是自己抓紧时辰。师兄不陪你了,先走了。”
明业道长是观主归寂子的好友,两人虽交情甚笃,却不经常往来,偶有书信相传,这是结尘第一次受师父的命亲自下山去拜访这位道长。回来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剑。
重迟山并不远,以结尘的脚力一天便赶到了,可当他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却恨不得将回程的路再延长一倍,好叫师父不那么快知道这令人伤心的事情。
结尘风尘仆仆地自山下赶来,先去后山竹林中梳洗一番,出来时看到放鹤正握着落乌弓射林间野雀。
“放鹤,怎么又拿了落乌弓出来?”结尘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走到放鹤面前,“快给师父放回去。”
放鹤初见俊气的脸上满是不愿,“这不公平,师兄就能拿着落乌弓练箭,我却碰都不能碰。师兄,我还想试试百发百中的滋味,你再教我一次!”
结尘无奈,“上次已经偷偷给你玩过了,你怎么还不够。对了,那次你射了什么东西,别是师父传信的信鸽吧!”
“哪儿能啊,好师兄,快点吧!”放鹤讨好地笑着,向结尘伸出了手,结尘握住少年的手掌,金光闪现。
“这是最后一次,还是像之前那样,只第一箭箭无虚发。”
放鹤欣喜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兴致满满地端起落乌弓。
结尘转身,向归寂子的房间走去。
结尘第一次看见归寂子如此落寞的神情。多年好友突然与世长辞,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打击,远比结尘想的要大。
“他有一个月未给我来信,我早有预感了。”归寂子立于窗边,身形孑然。结尘看到天边的晚霞快要燃尽,墨蓝色天空恍若宝石,连倦鸟都已悉数返巢,尽然无什么生气了。明业道长的佩剑放在桌上,是他临终前交代徒弟给归寂子的遗物。
结尘说:“请师父节哀。”
多无力的话,逝者已逝,请生者节哀。归寂子虽未有大悲之色,但结尘看他的花白头发却不再如往日一般充盈着光泽了。
“你回去吧。”归寂子说道,结尘点了点头,退出房门。
放鹤守在房间里,正等着结尘回来。结尘一进门,他便一箭射在结尘脚前的地上,得意洋洋地把玩着落乌弓。
“你怎么还没把它放回去?”结尘从放鹤手中拿走落乌,转身便走,“以后别再私自拿出来了。”
放鹤急忙拦住结尘,问:“师兄为什么不让我动它,难道是师兄是想将来把它据为己有吗?”
结尘说:“你在胡说什么。这落乌弓和师父的正则剑都是观主之物,岂是你我可以染指的!我暗中允许你把它拿来把玩,已是对师父的大不敬,快让我把它还回去,然后同师父请罪。”
放鹤拉住结尘的手腕,表情有些凶狠,“师兄要将这件事告诉师父,然后治我的罪是吗?好,你去说吧,你说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谁稀罕做观主的亲传弟子,事事被你这师兄压一头。凭什么师父看重你轻视我,明明我也是他的徒弟啊!”
结尘愣了愣,愤怒地从放鹤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你真觉得是我压你一头吗?是你自己不思进取,日日偷懒,若你肯勤学,师父会这么恨铁不成钢吗,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放鹤看着结尘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用力地捏紧了拳头,回身将房门狠狠地踢上了。
“师兄,你就承认吧,”放鹤坐在床边喃喃自语,“师父一向是偏爱你一些,无论落乌还是正则,将来都会是你的。”
“不行,”放鹤坐了许久,心中仍无法平静,“我咽不下这口气!”
趁着夜深人静,放鹤悄悄出了门,向药阁摸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