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周露白忙不迭地跑回结尘身后,结尘看了看他,才将手中一节折断的树枝扔进火堆。
“各位为何要杀我们的仆人?”结尘一开口,周露白又吓傻了。
周忠,死了?
山风忽然大作,吹得破庙的木门吱嘎乱响。这门本是关不上的,半开在庙前,此时却如同有双无形的手,将它缓缓打开。下一刻,会有什么进来呢?
“为财。”
“什么人?”“山匪。”
“此处山匪?”“正是。”
“何不进来?”“你。”
“所有的钱财都在马车上,何必咄咄逼人,取人性命。”
一柄寒光凛凛的刀进来了,周露白心一凉,他刚才如果直接出去,是不是就死了?数个蒙面大汉鱼贯而入,周露白瑟瑟发抖,结尘看着地上树枝摆出的八卦,头也不抬。
“怎么又敢进来了?”结尘说。
“呵,杀人当偿命。”结尘又说。
领头大汉低声问:“道长也管人间事?”
结尘沉默了一会,将正则拿起,以剑鞘支地,“要管。”
长剑出鞘,荡开眼前的大汉,直取领头者,周露白没了结尘护着,大喊一声想到他身边,结尘没回头,只道:“待在原地。”
片刻间,所有的山匪都倒在地上。
结尘扫了眼四下,问:“是谁杀的周忠?我只取凶手性命。”
无人说话。
结尘明白了,轻轻一笑,将正则剑提起,对着它说:“你看看。”
正则剑泛着银白冷光的剑深在空中细微的震动起来,结尘松开手,正则便如有人握住一般,悬于空中。山匪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则剑身倒转,直直指向一人,结尘目光一冷,于空中接过正则,手起剑落,此人头颅便砰地砸落到地上,残余的身躯喷出黏稠的血。
领头的山匪瘫倒在地上,发出颤抖的喘息声,一群人开始恐惧下一个人头落地的会否是自己。
“既然敢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为什么还要蒙面?”结尘突然发问,“既然杀了人,为什么还会怕死?”
“周生,我们走吧。”结尘拉起瘫软在地上的周露白,扶着他向外走去。周露白目光呆滞,机械地迈着腿。
周忠的尸体躺在马车边,血迹尚未干透。他的手上还拿着半个烧饼,梅菜馅的。
“你留在此地,贫道去将他安葬,正则给你护身。”结尘递了剑给周露白,独自去埋葬周忠。
周露白呆立在原地,眼中忽的蓄满泪水,“若不是我一路如此高调,周忠便不会死了……”
“何必自责,人死不能复生。”一白衣公子自周露白身后走出,将他吓了一跳。
周露白拔出正则剑,“你,你又是什么人!”
白衣公子被晃得一阵头晕,忙道:“收剑,收剑,我只是过路行人,碰巧在你们之前进了那破庙,看见了一切。”心中暗想:他竟不记得我了吗,好难过。
“对不住了,这位公子。”周露白说完,收起了剑,又是一脸沮丧。
“唤我玉容便可。”玉公子说,“对了,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道士呢?”
“他去埋周忠了,”末了又道,“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谁?”玉容未听明白周露白的话。
“我也对不起结尘道长,害他辛苦了一路,还破了杀戒。”周露白说。说完,懵懵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