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未安听闻对话，脸色已如乌云密布，难看到了极点。

当夜起，魔界皆知魔尊兰稽带回了一个心爱的男宠，名为阿奚。几乎无人知晓阿奚容貌，自他出现，便被魔尊日夜锁在了寝宫之中，再不见天日。

兰稽说，除了我你不能看任何人。

寝宫之中再无他人伺候，未安躺在床上，日日夜夜，积年累月，目之所及，唯有兰稽一人。

兰稽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在未安眼上施了法术，除他之外，再无他人能看到未安的深红瞳色。

兰稽说，你要喜欢我。

他脱光了未安的衣物，将未安抱在怀里，或是亲吻，或是舔咬，或是进入，更甚者，坐在未安身上将未安纳入自己体内，与自己一同感受疯狂。

天宫月阁终于发现有只叫做未安的小兔子丢了，可谁都不知道他在魔尊寝宫里，被锁着度过了多少年。

再后来，魔界大乱，叛军攻入魔都，兰稽重伤脱逃，却不是逃向他处，而是逃回了自己的寝宫，越过一道道机关，爬到床上，握住了未安的手。

“阿奚，”他颤抖着，唇间满是血气，“阿奚，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未安冷然看着他，闭唇不语，兰稽早已记不清这人有多久没和自己说过话了，他跪在床上，将手脚都被锁住的人再一次抱进了怀里。

他手脚发着抖，眼中慢慢流出憎恶，“阿奚，阿奚，我陪了你上百年，你为何还不肯动心？”

未安看出他面上死气，唇角勾起一笑。

兰稽咬着牙，眼中渐渐滑出冰凉的泪珠，他狠狠一口咬在未安肩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血自他唇边滑下，滑过赤裸的肌肤，聚在了未安微凹的背脊骨上。

他一手抵在脊骨之上，魔气自指尖涌出，扎入了未安体内，未安大睁着眼，早已绵软没有感觉的手脚大力挥舞起来，锁链清脆作响。

“你不能回仙界——我不允许你回去——”兰稽大笑着，心中运起咒语，全身漫出的魔气猛烈地袭向了未安的脊骨。

未安眼中幽暗之光闪过，他满脸痛苦之色，挣脱不开兰稽囚笼一般的怀抱，只能绝望地抓着这人的袖摆，感受着自己体内的仙骨一寸寸被染作魔骨。

他因兰稽是魔族而厌恶兰稽，兰稽便将他变成了他最为憎恶的魔族。

好一个报复。

兰稽将未安放回了床上。

他站在床边，将一把匕首放进未安手中。

“我在你身上下了咒，”兰稽垂着眼，伸手摸着未安的眉眼，“你死不了了，阿奚，你此后百年，千年，都只能作为魔族，一直一直想着我、念着我，在仇恨中活下去。”

他握着未安的手，将匕首用力插进了胸口。

曦华猛地坐倒在了地上。

复朱站在他跟前，斜睨着他。

“还真有用。”她半跪下来，抓着曦华的头发，逼着曦华抬头看她，“你说，我日后就将你锁起来，每日每夜都让你想想与兰稽魔尊过往，你会不会疯？”

曦华白着脸，扯了扯唇角，嘲讽道：“不如试试？”

复朱微抬下颚，饶有兴趣道：“怎么好像不怕了？”

曦华无甚笑意的一笑。

他想起了那之后的事。

他游走在魔界中，浑噩度日，期间遇见了一只浑身魔气的白虎，白虎乃神兽，却因机缘落入魔界饱受煎熬，他俩索性同行几日，再后来，白虎去了凡间，修炼成了位列仙班的仙君，名唤檀微。

檀微仙君到了魔界寻他。

仙君问：“你叫什么？”

未安没答，纵然这人几乎不可能知晓天宫月阁那只名唤未安的失踪小兔子，他也不想冒险给天宫月阁抹黑。

檀微仙君问了许多次，未安才答：“兰稽给我取了个名，他叫我阿奚。”

彼时为他煎药的仙君沉默了许久，回头问他：“我给你换个名可好？”

未安答：“好。”

“晨曦微光，耀而为华，”仙君笑道，“此后，我便唤你曦华吧。”

他成了檀微仙君安插在魔界的卧底，一步一步地爬上了魔君的位置。

纵然此生再无法回到仙界，一身仙骨成魔躯，他也想站在淤泥中凝望天际。

被兰稽囚禁的年月都未曾逼疯他，不过区区回忆，纵然痛苦煎熬，也别想逼疯未完成夙愿的他。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