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这是要把脑袋埋到地里去(1 / 2)
萧焕云被她一语逗笑,他从不知这特意探望却还要这样特别的方式才显得有诚意。方才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将她接住,只怕眼下她这小身子骨指不定就摔残了。他忍不住就戏笑道:“那你这诚意倒是十足,我若没将你接住,只怕这地都要叫你砸出个坑来。”
苏墨吟闻得他言语间的取笑之意,知道他这是嫌弃自己长得太重,想反驳,可一想到自己来将军府的目的,那一席反唇相讥的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若能将你给砸扁了,那才显得诚意十足嘛。”
她小声嘀咕,面上却还是心虚,也不知自己这样信口胡诌的话,他可会相信。
萧焕云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看她这小心翼翼掩饰的心虚模样,他一眼就看出她这爬墙头的目的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抬眼看看挂在头顶的风筝,莫名觉得眼熟。若他没有记错,这风筝该是挽儿那小丫头的,这是挽儿生辰时,他送的礼物。只是这风筝挂在上头,为何苏墨吟会爬上去捡,而且还一副很怕被自己发现的样子。
萧焕云想起这几日听风阁倒是莫名的清净,丫鬟小厮这几日都少有进园子的,想来是芷月那丫头下的命令不准旁人进园子叨扰他养伤,若是叫她发现,只怕依着自己那个骄横妹妹的性子,指不定就是一顿责罚。看来这苏墨吟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她也忌惮自己那个刁蛮妹妹。
对于萧芷月,苏墨吟自然是不怕的,好歹她也是来将军府做客的客人,她自然不能将她如何。
她怕只怕萧芷月因没能责难自己,而去刁难知夏,所谓杀鸡儆猴,她那刁蛮泼辣的性子,她在船上的时候就已见识过了,看知夏怕萧芷月怕的那副模样,她便知,这责罚定也不是玩笑话。
她心里又是忧心又是郁郁,只觉得这老天爷定是故意和她作对,若没叫萧焕云逮住,她便拿了风筝下去了,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用担心这有的没的。而今自己辛苦一遭,却是做了白用功,想想就觉得郁闷至极。现在这境遇,她又不能再爬上去捡,只得干瞪眼看着那风筝静静的挂在枝头随风摇曳。
萧焕云看她眼急却又不敢表现,那模样看起来倒有几分难得的可爱,他便也一脸的故作不知,转身开口对着一旁静候的小厮吩咐道:“你去备些茶点进屋,然后把药箱也拿到我屋里去。”言毕,才回身笑着对身前微仰着脑袋一脸不甘的苏墨吟道:“既然苏姑娘特意来探望,那便屋里坐吧。”
萧焕云有礼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她。
苏墨吟收回流连的视线,即便不情愿,她也只能作罢,恹恹的回以一笑,见萧焕云引着她往前走,她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可眼睛却还是不直觉的往后瞟了瞟。
只是她这一心记挂风筝之事,一时间倒忘了之前自己惶恐见萧焕云的尴尬,那喂药之事自然而然也被她抛诸脑后,直到进屋,看到一丫鬟拿着药碗走到萧焕云身前道:“公子,您的药好了?”
萧焕云伸手接过药碗,眉头不直觉的皱了皱。眼睛却看似不经意的朝苏墨吟看了过去。
苏墨吟一下与他的视线撞上,脑袋里轰然如炸开的锅,只觉得那脸皮一下犹如那开水烫了似的难受。
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苏墨吟感觉自己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笑意和不一般,他定是想起那日的喂药之事了,怎么办?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砰的似要从心口跳出来。一低头,赶忙将脑袋埋了下去,那脑袋低的甚至都不敢去看萧焕云的方向。
一想到萧焕云许会秋后算账,或是当面质问那日之事,她羞愧的只想立刻找个地洞遁逃,她越想越懊恼,脑袋也忍不住的越埋越低。
萧焕云看到她那反应,忍不住嗤笑一声,却未出言点破,而是几步走到她面前,伸出一个手指点住她的额头迫使她抬起脸道:“你这是要把你的脑袋埋到地里去吗?”
苏墨吟被迫抬脸,两人四目以对,她微微有些发愣,看着那点住自己额头的手,他只觉得那被点住的地方似被明火灼了一般,只觉得火辣辣的烫起来。
萧焕云像是故意一般,脸凑近,故意看她发窘难堪的模样,苏墨吟被他嘴角狡黠的坏笑刺激,忍不住抬手就去拍他点住额头的手。
“你--”她手一抬,却不想竟是一下就被萧焕云给一把抓住了手腕,他伸手一拉,直接将她给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你作甚?”苏墨吟微微发恼,红着脸挣扎着想站起来。看他抓着自己手态度强硬的样子,心念,萧焕云这模样莫不是要以暴制暴,以为她占了他的便宜,他现在是要连本带利占回不去不成。
那般一想,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想着自己此番来探望根本是送羊入虎口嘛,早知如此,即便叫她在家再躺个三五月,她都愿意,总好过跑到这里来受这萧焕云的欺凌。
“萧焕云你莫要乱来啊,你快松手。”苏墨吟急红眼,眼见挣脱不开抬手赶忙又去打他抓住手腕的手背。
“安分些。手都这样了,打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萧焕云松开紧抓住她手腕的手,在她身侧坐下。见她吓得花容失色,他忍不住就好笑。
对于喂药之事,他早已知晓缘由,也不再深究。只是看她这样在意,他便忍不住想要戏弄她一番,要知道,自再见之日起,苏墨吟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张牙舞爪样,而今看她这一副唯唯诺诺的羞怯模样,倒有了几分小时候的样子,他看着忍不住就想捉弄住弄她。
只是这丫头反应也实在是太大了些,他还没打算把她如何,自己的手背却已被她打的通红,若他再不松手,只怕这丫头又该张嘴咬人了。且不说他被打的手背发痛,只是她这手受了伤,打起来却是丝毫不妨碍发挥,也不觉得疼。
苏墨吟低头看那被树皮磨破的手心,白皙的手掌间,有几处都被树皮划出几道浅浅的血痕,方才她一门心思落在别处,根本未在意,也不觉得如何痛,而今被萧焕云一提醒,她才觉得手心有些火辣辣的。
“这还不都拜你所赐。”看着手上的伤,苏墨吟满心懊恼却又不能发作,只得小声撇嘴暗暗嘀咕,心念,自己也辈子肯定是命里犯萧焕云,怎么每次见,她都要倒霉。眼见萧焕云松了手没再动作,苏墨吟赶忙警觉的站起身就要往一旁溜。
萧焕云见她一下子站起身,像是一下洞察她的意图,苏墨吟身子一动,便被他毫不犹豫的给按了回来:“安分些,我命人给你拿药去了。”
“拿药!”苏墨吟惊叫一声,眼见自己被按住动弹不得,脑子一瞬没绕过弯来,一听拿药两字,本能的以为萧焕云真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要给她喂药吃。
萧焕云知她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好笑,看她又要挣扎,只得笑着打趣她道:“你放心,我若拿你那法子给你喂药,只怕吃亏的还是我。这赔本的买卖我可做不来。”
“吃亏?”苏墨吟瞪大眼疑狐看他,见萧焕云微挑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那鄙夷嫌弃的神情,苏墨吟一下子意会过来,他这模样莫不是嫌弃她长得还不如他好看。
她气的咬牙,正要开口反驳,便听方才那小厮拿药走了过来:“公子,你吩咐的药箱我拿过来了。”说完小心翼翼的将药箱往一旁的桌子放下。
只是抬眼看到苏墨吟脸上那剑拔弩张的脸,他不由的疑惑,再抬眼看自家公子,他却是不以为然的笑的一脸坦然。这一喜一怒,看的他实在是一脸莫名。
不过,看来这苏家大小姐显然是甚得公子欢心的。他家公子的性情只怕除了将军府中的萧家人,也只有他们几个一直在萧焕云身边伺候的人才知晓。
别看他家公子长得一副丰神俊逸的儒雅模样,可面对那些喜欢和亲近的人,他便喜欢捉弄和玩笑对方,且那毒舌的功力和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语气,时常能把人气的半死。很显然,苏墨吟在他家腹黑毒舌的公子面前已败下阵来了。
“阿福,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那唤作阿福的小厮略带同情的看苏墨吟一眼,忍不住掩嘴偷笑忙依言退下了。
萧焕云伸手取过药箱拿出药箱里的伤药,苏墨吟正疑狐他要作甚,手却被他毫不犹豫的给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