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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什么都没有听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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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成功巨子,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失败过,他们有过不光彩的历史并不奇怪,没有任何一个人完全清清白白。

暴力的,血腥的,残忍的,抛弃妻女,弑父杀兄...古往今来,能够到达权利巅峰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沈柏在事业上作风很正,但在感情经历上面,他却明白,没有谁对不起他,只有他对不起那个女人而已。

王氏生下了沈砚,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了几年,后来她病逝,那样清贫却温饱的日子便再没有了。

沈砚被几户血缘关系单薄的亲戚家收养过,非打即骂,皆是刻薄,不是骂他克走父亲,克死母亲的扫把星,就是见他模样生得好看,对他动手动脚不老实。总之,他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给自己带去痛苦,也给拖累别人。

沈砚的个性就是在这样扭曲的环境一下,一点一点消沉下去。后来他索性被带去A市,被一家福利院收养。

而这一切,是在沈柏功成名就以后才知道的,除了陷入极大的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复杂和内疚,心里泛着感慨着多年恩怨的酸涩,而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

他亏欠沈砚太多,这根本就是无法弥补的。

后来,沈柏打着做慈善的名义收养了沈砚,又怕外界纷纷扰扰的传言,特意将叶瑜一并带入沈家。

但他还是选择告诉沈非墨,当时他已经十二岁,他会听明白。

沈柏了解他的个性,他这个孩子一点都不乖,从小就活泼好动,顽皮捣蛋,可他也知道,他不会成为纨绔子弟。他很聪明,而且更聪明的是,他分明有很多事情都猜到了,但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将好奇和疑问都化作平静,将这一切都装作不知埋在心里,并且控制得很好,这样的能力并非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会有的。

沈非墨知道沈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后,他并没有怪父亲,即便他确实错了,但理论上,他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是很合格的,所以,他不怪他。他想,爸爸的苦衷不多,或许就在这一件事情上身不由己,那不仅是一份罪孽,更是属于一个时代的悲剧。

沈砚过去的生活很糟糕,被人欺负凌辱,被人打骂,没有安全感,个性自闭又沉默,沈非墨想要对他好,不管是不由自主,还是身为一个哥哥的职责,他想保护他。

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沈非墨的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不管他现在成为了怎么样一个沾满鲜血的人,内心深处的那个灵魂依然没有变过。

程欢从小也没有爸爸妈妈,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去世以后,她一个人吃了很多的苦,她和沈砚是一样的。

所以有时候,沈非墨看着程欢,似乎就会联想到沈砚,他当初到底是怎么经历这一切的呢?

很孤单吧,很绝望吧,很痛苦吧...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程欢,也动了同样的心思,就像当初保护那个瘦弱单薄的男孩子一样。

只不过,他是他的弟弟,而她是属于他摘下来的花朵,稚嫩青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开花。他怎能将她又重新丢弃到肮脏的泥土里?

直到今天,直至这一秒钟,沈砚才知道自己到底和沈非墨是什么关系。

他的口吻平静却残忍,他只是他的弟弟而已,也只是被当做弟弟对待而已。

他不知要哭,还是要笑,哭又哭谁,笑又要怎么笑?

沈砚仰起头,眼角滑落晶莹,第一次,他知道眼泪是什么样的味道,苦涩的,咸湿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不管他经历过多少肮脏不堪的事,他都没有真真正正地掉出过任何一滴眼泪。现在,却是为了他的哥哥,为了一个叫沈非墨的人。

叶瑜站在一旁,身体僵冷,他保持沉默,声带好似被割裂,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沉浸在那个恩恩怨怨,纠缠不清的世界里,却都忘了,在楼梯拐角处,有一个女生,正静静地看着所有的一切。

程欢是听见客厅有动静,才犹豫着推开房间的门,为了能看清楚,她下了一层楼,又为了不被发现,她站在二楼的角落。

那些事情都好像是她无法预料的....

沈砚泼了沈非墨一杯凉水,甚至还将他的肩膀咬出了很多很多的血,而他一个“疼”字都没有说过。

程欢捂着自己的嘴,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一幕....

大脑的思绪全都被剥夺,一片空白,她彻底震住,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甚至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直到沈非墨发现。

他抬起头,水晶吊灯的华光落在那张同样璀璨的脸上,映衬着温和如玉的脖颈线条,一个站在楼上,一个站在客厅,目光对视。

然后,沈非墨便沉着面容,上楼,不由分说地扯过了程欢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她觉得很疼。

“我给你换个地方住。”

女生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任由这样一股霸道的,不容反抗的力气钳制着自己的手腕。

场面好像失控了...变得无法预料,暴风雨降临,掀起了惊涛骇浪,或者说,是一把火点燃了整栋别墅。

沈砚冲了上来,彻彻底底,他声嘶力竭,“你他妈对得起你爸爸妈妈和你妹妹吗?你他妈对得起叶瑜吗?!你他妈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程欢,就会对不起所有的人,沈非墨,你有没有胆量告诉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黑色的发遮住了他那一双明亮黝黑的眼,而那份明亮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他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他像一棵摇曳在风雪之中,务必脆弱的细竹。

“是程时晚,而程时晚又是谁,是你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你是逼死她母亲的凶手....”

每一个字,都从牙冠里紧紧地被挤了出来。

沈非墨将衣服脱了下来,完全裹住程欢的肩部以上,于是,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变得氤氲不真实。她听见沈砚在笑着嘶吼着,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他恍若疯子那般不顾一切。

程欢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直接将她带出了别墅,外面是接近零下的温度,很冷很冷,风刮过,似刀子般锋利疼痛。

寒风里,女生一直在颤抖,男人的西装外套散下,半遮盖着一双凌乱的眼。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冬天的第一场雪。

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沈非墨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程欢的头发,他说,“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知道吗?”

可是,她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啊...

“你不愿意告诉我的就是那些吗...”

“沈砚说的是真的吗?”

程欢觉得身体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了,她觉得好冷啊...为什么会这么冷呢?分明她穿了很厚很厚的衣服,可还是控制不住地,一直在打着寒颤..

鼻子发酸,眼睛泛红,她努力地想看清他的面容,可她发现,这好难,视线越来越模糊,细细碎碎的,仿佛有什么冰凉又洁白的东西吹入了自己的眼眶。

原来...下雪了。

天气预报没有骗她,骗了她的是沈非墨。所有的一切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一笔带过,而他选择隐瞒。

“有些事情,你其实不需要了解得那么清楚。”

他的声音化在了雪里。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你告诉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雪花似乎越来越多,雪也越下越大,密密麻麻地吹打在人的脸上,化作冰冷寒冷的雪水,而哭腔在一片白茫茫里呵出缭绕的白雾,带着不安的战栗和祈求。

她以为沈非墨只是没有原因地想要捉住她而已,他想玩所以她成了那个他肆意捏揉在手心里的牺牲品,可她到现在才明白,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

“沈非墨,你告诉我,好不好?”

而那个男人只是看着她,动了动喉结,什么都没有说。

刚才是她的错觉么?她好似看见沈非墨的眼眶也红了..他想说却又欲言又止是不是?

温暖宽和的手掌抚着程欢的脸,雪落在沈非墨乌黑的发线上,落入他浓密的睫毛之中,晶莹剔透的星花随风飘零,寻找美好事物依附,所以它们纷纷点缀着他,让黑的愈发黑,白的愈发白。

沈非墨依然是很单薄的衬衣,他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冷。

“那些...都过去了,不重要了,所以,程欢不要听。”

沙哑的,干涩的。

他的声音却是有温度的,驱散了满天的寒光。

而程欢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手指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衫...

沈非墨将衣服重新替她盖好,托着一个失魂落魄的人踩着雪车库,他随便挑了一辆打开车门,又将女生丢了上去。

关门,开车,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他直接将程欢带到另外一座别墅,那是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离开沈宅,好像就会远离一切。

那里空荡荡的,皆为陌生。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很强烈的味道,准确的说,是因为常年无人居住,所以空气分子里飘荡着“崭新”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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