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想去火车站(1 / 2)
“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啊....”安海平的眼眶发红,“我也跟着心疼..”
他抹了抹眼角似有若无的泪,“可谁让沈家的小少爷,用这两颗漂亮的小虎牙咬我呢?”
然后,他便让人把沈非墨关到了地下室最底下一层,那里阴暗潮湿,暗无天日,四处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死去的动物尸体在地上腐烂,血迹干涸,落下死前痛苦挣扎的痕迹。
人在这里被关久了,其实和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下次估计也是一样的。
陆娆问沈非墨,“你也是被南海平弄到这里来的?”
沈非墨满嘴的血,顺着尖削的下巴流下,分不清他和陆娆,谁更恐怖一些。
无所谓区别,反正被关在这里,都是一样的。
然后他听见女孩儿又阴森森地咧嘴笑了起来,“你长得真好看,流血的样子也好看,安海平最喜欢好看的东西,人也一样,嘻嘻。”
“我好渴,好久没有喝水了,我能不能喝一点你的血?”
陆娆又问,脚上的铁链子伶仃碰撞,声音沉重而清脆,她朝着角落里的他爬了过去,那双空荡荡如窟窿一般的眼睛愈发靠近。
沈非墨浑身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脸色惨白至极,他很疼,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不着寸缕的身躯在他旁边靠下,陆娆伸出手,抹去他嘴巴里的血,直到双手都变成了鲜艳的红,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咸涩而猩。
她蹙眉,手心摊开,宛若浸入了红色油漆,然后,落下了两滴滚烫的透明,是眼泪。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陆娆闭上眼,“为什么?”
沈非墨吃力地看着她,“你...安海平....”
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完,因为剧烈的疼痛感没办法支撑着他说出什么完整的话,那两颗虎牙被拔下以前,被硬生生地磨平。
“我和你一样。”
地下室散落了很多瓶瓶罐罐,都是安海平养着的手下丢进来的,他们没事就会过来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死。
没有死就给点吃的给点水,再给点药,吊着那苟延残喘的命。
陆娆随便拿了一罐,不知有无过期,也不知会不会吃死人,她给沈非墨喂了一粒,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药效发作。
他觉得五脏六腑被人拳打脚踢,好像要在体内爆裂开来,脖子处的青筋一根一根蔓延开来,而女生指着他痛苦的模样,又哭又笑,宛若疯子。
十分钟以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几抹闪烁的幽光穿过发线,陆娆和沈非墨说,“你活下来了。”
血染脏了少年的纯净,白皙如玉的皮肤裂开一道道口子,从小缝隙里挣扎绽放出一朵朵血红色的妖姬。
陆氏银行在三年前倒闭,倒闭的原因算不上什么秘密。政商界风起云涌,小小一个错误的抉择就将人推向毁灭。
陆家的独生女陆娆却在后来下落不明,有人说她整个容,带着大量资金被送出了国,有人说她已经被秘密灭口。
只有陆娆一个人知道,她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被关了整整三年。
安平海的品味就是如此,落魄的少爷小姐比泥巴还要不值钱,但比起出生贫寒的漂亮孩子,她们身上的矜贵气质却是无法企及的。
又有什么比折断高岭雪花,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他们被染脏,过得连狗都不如更加过瘾?
沈非墨和陆娆一样。
沈氏倒台以后,程时晚那个女人将沈家兄妹打包送给了安海平。
那个变态早年被豪门贵阀羞辱过,于是他的憎恨逐渐变得扭曲,后来走上政坛,有权有势,私底下便喜欢收集折磨那些长得好看的少年少女,而沈非墨是不可多得的高质量极品,符合安海平所有的幻想和需求。
在看到那双琥珀色瞳孔的那一瞬间,他的喉咙久违地干涩起来,那个少年的眸子里仿佛镶嵌了钻石,深邃发亮,闪烁着耀眼的幽光。
他是那样的毫无瑕疵,甚至纯白到了病态的地步,黑而细碎的发,精致的五官……
安海平觉得他从前所收集的“玩具”,即便再绝色,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只可惜,这个瓷娃娃一点都不听话,会咬人。安海平只能关着他,让他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一步步自我疯狂,扭曲,毁灭,他会哭着向他求饶的。
而陆娆和沈非墨的经历差不多,陆氏彻底倒闭以后,她带着父亲遗留下的财产,在逃去另外一个国家的时候,被陆氏银行的仇家抓到,然后献给了安海平。
她差不多已经疯了,直到某天狭小窒息的地下室,那道沉重的门又被打开,没有什么光线,只因为久违的动静,空气迅速流动了起来,落下簌簌灰尘。
他们丢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孩子,不,不应该说是白色,他身上是狰狞的血,他毫无力气,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是一样的。
沈非墨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陆娆的身上。
“穿着吧。”
他脸上的血渍已经干涸,黑色,白色,血色,肮脏的,血腥的,骄傲又意气风发的小少爷已面目全非。
少爷和千金落入了尘埃里,甚至都没了个人样,他们在黑暗的地下室,两个被囚禁的灵魂的不得不相偎。
就不会那么冷,那么绝望。
那段恶心的经历已经过去了十年。
沈非墨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他笑,再将镜子打碎,玻璃四分五裂,划破了肌肤,血在手臂上蔓延开来,那一瞬间竟是畅快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