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沉冤得雪(1 / 2)
趁大家沉静时,祁镜圆继续。
“妤妃半年前受辱,后来查出是江湖门派冥镜宫的人所为,父皇便派人毁了冥镜宫,这事大家都知道吧。事实却非如此,妤妃到底被谁所害,父皇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并不是,父皇只不过是不想牵扯出太多的人和事,便让一个无辜的江湖门派顶替含冤,让妤妃蒙羞!此事便不了了之……”
“五皇子住口,你岂能如此不敬……”
“闭嘴!裘丞相,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祁镜圆转头给裘丞相一个刀眼,眼中的厌恶毫无掩饰。
裘丞相被祁镜圆冰冷刺骨的眼神和不屑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镇住,一时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应。
嫦妃暗自咬牙,怒视祁镜圆,被骂的可是她的父亲,还是朝中第一丞相,她岂能忍?
嫦妃看向皇上,皇上也是在极力隐忍怒火,透亮的双眸迸出道道似寒冰又炙热的光芒盯着祁镜圆。
皇上明白,他儿子今日是要肃清某某。儿子是为自己,还是为儿子自己,还是为谁?
不管为谁,皇上都很不喜欢眼下这个方式。
“不是冥镜宫,那是何人?”皇上厉声问,事已发展至此,他不管是说不过去了。
听祁镜圆说的顶替,皇上还是有些不解,因为他还真不是拿冥镜宫顶替。是不是冥镜宫的人干的,皇上没有怀疑过,毕竟有证据在那儿,皇上是信了的。
皇上认为有人不满妤妃得宠,便跟江湖人勾结侮辱妤妃,下手的是冥镜宫的人,具体是谁雇佣安排的,皇上不想查。
妤妃的家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皇上不想费力气去牵动更多的重要人和事,也是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丑事。
派人灭冥镜宫,是为了自己所受的耻辱讨公道,皇上要教训那些江湖贼人,他不认为这是暴戾行为。
江湖门派也是在王土上,敢侮辱天子,就是死罪。冥镜宫已灭,皇上的气也消了,自然不会再追究其他的。
现在,祁镜圆搞这么一出,皇上以为祁镜圆是为灭朝中某人势力,因为皇上不知道祁镜圆和冥镜宫的关系,不知道祁镜圆主要是为冥镜宫报仇平反,顺便灭灭某人的锐气。
见皇上没有阻止祁镜圆,嫦妃眼底闪过一道慌乱的光芒,她看向娥妃,娥妃置身事外的模样更是令嫦妃火大。
嫦妃目光锐利,正要发言,祁镜圆又抢了先机。
“当初查此事的人,是禁内卫首领鲁猛,指向冥镜宫的证据是,妤妃说的看到那贼人身上有五花瓣的印记。此印记是冥镜宫的宫花标志,因此,鲁猛顺藤摸瓜,确定是冥镜宫之人所为。
这些只不过能成为佐证,任何人都可以纹个花瓣去陷害他人,真正的证据却没有,贼人也没抓到,就这么判定,就没人觉得不妥吗?
是不是觉得反正事摊不到你们身上,什么人受冤,什么人受迫害,也无所谓了,是吧?”
嫦妃想说什么阻止祁镜圆,但被祁镜圆传遍大殿的浑厚的声音冲入耳中,嫦妃只感到一股压力袭来,使她心情压抑沉闷,一时难以开口。
祁镜圆义正辞严,语气清冷,其中责意浓浓,大家一顿沉默,因为祁镜圆说得没错。
在朝为官,没有利益还可能会沾一身腥的事,谁会去管谁受害谁受委屈,反正又不是自己受,自保才是第一,若出头,便是呈英雄,自找苦吃。
“五皇子意欲何为?”
说话的是大学士之一的大臣,年纪与裘丞相差不多,颇有名望,此时他说了话,可见他不怕事。
“自然是让真正的贼人伏法,还妤妃公道……”
“哼!五皇子倒是有为父母官之心,今日可是祭祖,要事误不得,还是日后再好好审理吧……”
祁镜圆看向想要阻止的裘丞相,淡淡一笑,这一如花好看的笑,却让裘丞相心头一颤。
祁镜圆回头看皇上,“父皇,让妤妃受此大耻辱的人,不正也是在侮辱父皇您吗?如此对待父皇已是对您的大不敬,此人胆大包天,您难道还要让他们逍遥自在过日子?
儿臣恳请父皇允许妤妃进殿,在场把那贼人指正出来,父皇可得给妤妃讨回公道,也是为皇家颜面,再让真犯人逍遥法外,皇家威严何在?”
皇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祁镜圆这是在逼他,真是他的好儿子,只要达到目的,连他这个父皇的颜面都不顾了。
看儿子这么有气魄,作为父亲皇上是高兴的,却儿子太肆无忌惮了,说什么为了皇家的颜面与威严,现在他是颜面扫地。
祁镜圆这个气势是不解决绝不罢手,今日若不得出个结果,皇上就成了延国史上让人看笑话的皇帝,虽然他不会让史官把这事录入史册,但他死后谁知道别人会怎么写他。
皇上心情阴郁到极点,他为先皇隐瞒压制秘密多年,却不能完全的给自己压制这个丑事,实在是失败。
“准!”皇上微微垂目,顺祁镜圆的意,事已至此他颜面尽失,那别人也别想好过,他就看今日谁倒霉。
“多谢父皇!那么从现在开始,这大殿中的人一个也不能出去!”
祁镜圆转身面对大殿大门,众人自动让出通道。
“宣妤妃进殿!”
皇上身边的太监高声呼喊,过程还是需要的,让殿外人听到,表示皇上允许。
萤枝应声扶着妤妃进入大殿,妤妃蒙着面纱,双双拜跪向皇上道万岁。
萤枝和妤妃头低压着,这么多人的注视,各种目光给她很大的压力,妤妃娇弱得需要萤枝扶住,不然她可能无法站直。
“妤妃,抬起头来,朕会为你主持公道。”
看着此时的妤妃的身姿,比刚出事那时还要清瘦,皇上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怜惜,到底是他的女人,曾得他恩宠,他的恩宠却成了伤害她的利器,他心中也是有愧于她。
妤妃缓缓摘下面纱缓缓抬起头,曾经圆润嫩红的娇丽动人的容颜依旧,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透出憔悴与痛苦。
“皇上,民女不是故意让皇上见到这副模样,实在是……民女今日斗胆进宫面圣,不敢说为皇上为皇家这种大话,只想为自己所受的屈辱求个公道,此后如何,民女听天由命,以后生老病死,再不牵扯皇家半分。”
皇上没有废她的封号,她还是妃子的,还是有身份的人,妤妃自称民女,态度明了。
皇上对妤妃的态度有好感,心更软了。
皇上声音温和了一些,“难为爱妃了,来人,给妤妃看坐。”
“谢皇上!”妤妃坐在一旁,萤枝站在她身后。
“父皇,请把内禁卫首领鲁猛叫来。”祁镜圆道,这人可是关键。
“嗯。”皇上点点头,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嫦妃心里紧张。
裘丞相现在倒是镇定自若了。
祁月圆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谁要怎么样,谁的势力受损,他不关心,他本无意争什么。
鲁猛进殿,一来见到妤妃,他没有任何情绪,心底却一惊。
“鲁猛参见陛下!”
鲁猛一身禁卫军装,英姿飒爽,三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好,人来了就好。请问妤妃娘娘,那日欺负您的贼人是谁?”
祁镜圆边说边来到妤妃眼前,眼神温和地看着她,向她专递自信和力量,他不希望她临时怯场。
妤妃这时候也是豁出去了,她都来到这儿了要是还有顾虑,她岂不是自取其辱?
“是他!”妤妃手一扬直直地指向鲁猛。
妤妃的这一举动,只有几个人是在意料之中,其他人都惊讶不已,连皇上也是,包括鲁猛。
大家都以为叫鲁猛来是为案子询问具体境况,因为是鲁猛调查的这事,没想到人直他为罪人。
皇上满脸寒霜,他信任的人就是侮辱他的人,这人还是保护他安全的人,是他太过愚昧,还是祁镜圆污蔑?
皇上是相信祁镜圆的。
妤妃直接指出犯人,自然是祁镜圆叫她这么做,没有证据祁镜圆不会这么武断,所以皇上更火大。
皇上强忍住着叫人把鲁猛拉下去砍头的命令,先看着。
“陛下,属下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属下不曾有过此等不敬之举,望陛下明察。”鲁猛立刻跪下,面上还是一派镇定自若,心里却大惊。
这事他没得到嫦妃的提示,看来是临时发生,只得他自己应付了。鲁猛在心里考虑最坏的情况,要不要供出嫦妃,就看嫦妃保不保他了。
嫦妃此时也是心急,又不能做什么,她是想去通知鲁猛的,可这事来的突然,大殿又被祁镜圆封住,她行动不了,只能靠鲁猛自己应变了。
皇上盯着鲁猛那镇定的脸,眼中没有任何温度,等祁镜圆继续,他只想这事赶快结束,祭祖他都想免了。
“鲁总领,本宫可是有证据的。为不耽误祭祖时辰,就不与你废话了。”
祁镜圆缓缓走到鲁猛眼前,锐利的目光直视向他。
鲁猛面上依旧平静,心里却惊骇不已,他感到五皇子在攻击自己,有一股浑厚的力量向自己袭来,压得他胸口闷闷,甚至呼吸有些困难。
鲁猛并没有看到五皇子怎么出的招,他背后已冒冷汗,深知自己绝不是祁镜圆的对手。
“鲁猛不知五皇子这是何意?”嘴硬是一定要的。
“本宫问你,这事是你查的,你是如何确定是冥镜宫的人所为?”
“回五殿下,属下是以娘娘说的线索,那贼人面带面具看不出真容,娘娘看到他身上有冥镜宫的标示花纹印记,属下以此为线索追查,由禁内卫暗访,得到的消息如数禀告陛下。”
鲁猛搬出内卫及皇上,这是密事,表示他不便多说。
祁镜圆轻笑一声,“好,淫贼带了面具妤妃没有看出那人真容,却看到那人身上的印记!
嗯,这贼人真是粗心大意呢,只掩盖住了能直接暴露自己本人的容貌,却没隐住暴露自己身份的印记。
鲁猛,你知不知妤妃不只看到了这印记,还看到那贼人身上的另一样东西。”
祁镜圆转身面对皇上,“父皇,妤妃看到另一样东西,与鲁猛身上有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