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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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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姨,橙橙呢?”曲长歌踩着软拖,一手拿着猫罐头,一手还夹着只笔。

“半天没见着它了,也没听见猫叫。”曲长歌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俯身趴到地毯上往沙发下面看,并没有猫。

“没看到啊。”韩姨擦擦手上的水渍,也开始帮着找。

曲长歌爬起来,开始一间房一间房找。找到储物间的时候,才发觉住进来那么久,这间角落里的房间他竟然从来没有进去过。

他推开门:“喵喵喵,橙橙?”

没有预想之中的灰尘和旧物,他摸索着打开门边的灯,眼前一面墙贴满了他的照片。曲长歌愣在那里,手还扶着开关忘了放下。

他走过去一张一张看过去,有的照片下面竟然还写着小字。十岁滑雪的时候栽进雪里,“长歌竟然没哭,太孤僻了可怎么好”;十五岁生日被糊了一脸奶油,“五年了,我在日本,花火大会很美”;十九岁签售,第一场,带着遮面但是却掩饰不住地紧张,“长大了”;二十四岁,婚礼后在车上熟睡的脸庞,“在一起了,终于”……

那些他记得的,不记得的过去,一一被摄入相册,穿过漫长的等待的岁月,出现在曲长歌眼前,带着温情和爱意。

矮架上放着无数的盒子,曲长歌随手拆了几个,全是靳松风想送没送出去的礼物。还**的整整齐齐的未曾寄出的信件,他抽了一封拆开。

“送过去一个甜品师。长歌很喜欢。多吃了一个海盐奶盖。”

“甜品师。”曲长歌轻轻念道。

他抬头看到手边的一张照片,他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嘴唇干的脱皮,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曲长歌心生困惑,对着照片来回看了个仔细,才找到角落里潦草的五个字“听话,快醒来”。

他不记得自己生过那样的病,病到差点醒不过来。往事穿破时空,狠狠地扎进脑袋。

信从指缝里滑落。

曲长歌抱着头慢慢蹲下。

“喵——”橙橙从门外探头,甩甩脑袋跑了过来,担忧地蹭了蹭曲长歌。

长歌缓过疼劲儿,擦了把冷汗,抱起猫:“小东西跑哪去了?出去吧,别把你爸辛苦搞出来的小宝库弄坏了。”

“鸦鸦,我头又疼了。”

“好好好,你别吵你别吵,我又头疼了。”

曲长歌靠在画室的飘窗上,一边吃着刚刚从楼下端上来的海盐蛋糕,一边给季晏鸦打电话。

“那我周末去找你。”

他拿叉子插上最后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熟悉的味道,新来的甜品师竟然是之前跟自己很多年的那位。

因为薪资一直都是靳松风支付的,所以自己结婚后搬出来和靳松风一起住,便也理所当然地从曲家出来跟着自己。

靳松风啊。

曲长歌和季晏鸦约在季晏鸦的工作室里。

“你确定吗?”季晏鸦看着躺在诊疗椅上的人,再次慎重地确认。

“开始吧。”曲长歌闭上眼睛。

“之前不是说无大碍,忘了就忘了吧?”

“鸦鸦,开始吧。”曲长歌不愿多说。

季晏鸦拉上厚重的窗帘,打开轻柔的音乐,坐下来打开一本书,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读了起来:“你在海边,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轻柔的浪,盘旋的鸥……”

曲长歌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他深陷在梦里,想醒却醒不过来。

他看见妈妈温柔地给他带好围巾,摸摸他的头顶,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看见葬礼上连绵的细雨,靳松风穿着黑色的正装,蹲下来把他抱进怀里。

十岁那年靳松风被自己任性地赶出家门,还有摔出门的礼物盒,考拉玩偶从纸盒里滚出来。他好像看的更清楚了,靳松风脸色不是很好看,是被自己气的吗?

在宴会上端着酒从靳松风面前目不斜视地路过,他感受到了身后跟随的视线,他后悔了,但太久的疏远,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熟络。

曲长歌满头冷汗地躺在诊疗椅上发抖,眉头紧皱。

“长歌。”季晏鸦推了推他,试图叫醒他。

出车祸的时候他带着一盒子的画,想去靳家找靳松风和解。车祸是蓄意的,紧跟着他就在混乱中从车内失踪。

眼睛被额头流下的血糊住,再次醒来就是一间破旧的仓库,手脚被绑住,很久没进食造成胃痛,他蜷缩在一起却咬着唇不敢出声。

铁门被打开,一个脸带伤疤的大汉拿着铁棍走进来骂骂咧咧,外面传来狗吠声。

“mad看来伤的不够重啊,曲行远还不愿意拿钱出来。不他妈是独子吗?*!”大汉吐掉嘴里叼着的烟,挥起铁棍,“老子废了他的腿,给我他娘的录好了,发给曲行远看看!”

铁棍挥起却没有落下,门外传来警铃枪响,大汉被人踹到一旁,随即被冲上来的警察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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