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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直到第二天上学，白耳始终处于恍惚的状态，每隔几秒钟就要怀疑一下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在做梦。他仍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过于虚无缥缈了些。

凌晨又走在熟悉的街道时，白耳难得没有思考多余的事情，也没有为短暂的孤独而失落，他在想到了学校见到涂康頔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白耳人缘很好，却没有什么感情很深的朋友。他不会表达感情，也惧怕产生与人过深的联系——怕那联系早晚有天会因为各种事情断裂。他本不想让涂康頔知道自己对他产生了想法，可他更见不得涂康頔因为他而受伤。没想到的是，他得到了回应，一时的兴奋劈开了所有的不安和恐慌，把思虑与忖度压至脚下，不顾一切地向前方奔跑。

眼看到了学校门口，白耳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和喜欢的人相处。在昨天，涂康頔是喜欢他的，那今天呢，明天呢，以后呢？这些问题让他又困扰又嫌弃自己胡思乱想。

今天白耳到得很早，教室里人不多。

白耳坐到自己座位上，心里庆幸涂康頔还没来。

乐童馨扭过头问他昨天的情况。

从昨晚开始，时间就重新回到了正轨，不再是王畅相关事件的二周目，成了全新游戏的一周目。

白耳省略了最后那部分，只是说事情已经完全解决好了。两人照例商业胡吹一波，非常诚恳地夸赞对方机智又厉害。白耳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和乐童馨这般胡说八道式地聊天了。

这个时候涂康頔来了。从他进教室到走过来到放下书包，白耳全程没移开眼睛，感受心跳逐步加快。

涂康頔对他笑了一下，脸颊处酒窝比以往深了些。白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每天都泡在糖水里，不然怎么会这么甜。

乐童馨看出来这俩人状态和平时不一样，她内心怀疑了一下，不太好意思问，只能纠结又神情复杂地转回去了。

白耳看乐童馨转了回去，就搬着凳子悄悄向涂康頔那边移了一下，伸手去拉涂康頔的袖子。

涂康頔疑惑地看他，用眼睛问怎么了。

白耳别别扭扭地说：“早上好。”

涂康頔没忍住笑了，回应道：“早上好，白耳。”

白耳满足地嗯了一声，假装严肃地摊开自己的书本，但是嘴角还是疯狂上翘。

之前他或许还会犹豫，或许还会受到父亲长期洗脑的影响觉得早恋是错的，现在白耳只想说管他妈的对错，就算前面是悬崖他都要闭着眼睛一条路走到黑。

整个早自习白耳都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不仅背完了一个单元的英语单词，还顺便把固定搭配也背完了，全程都没有抬头，专注到让人害怕。

早自习铃声响了，白耳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前面的位置是空的。

“姚梦呢？”白耳问。

乐童馨摊手，“不知道，现在还没来。”

“她不是住校吗？是不是睡过了？咱班谁和她一个寝室？”白耳问。

“她们寝室就她一个是咱班的。其他人在三班，等会儿我过去问问。”乐童馨说。

姚梦的事向来谁也比不上乐童馨在意，白耳也就放心交给她了。

白耳买完早餐回来时，刚好看到姚梦背着书包从校门口那边走过来。

她不是住校吗，怎么从学校门口过来了？

白耳站着等姚梦过来，“姚梦。”

姚梦像是突然梦游突然惊醒，猛地抬头，“啊。”

“你怎么了？为什么现在才来？”白耳好奇地问。

“睡过了。困死了，我要回教室继续睡了。”姚梦打了个哈欠绕过白耳继续走。

“你不是住校吗？”白耳跟着问。

“昨晚回家了。”姚梦迷迷糊糊地说。

“回家干什么？”

“睡觉。”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困？”

“我不想说话，我好困。”姚梦毫无威慑力地瞪了白耳一眼，扶着栏杆宛如梦游般一步一步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