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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镜子像是受到了无形的重击,裂纹从中心开始向外延伸又相互交织,像一个细密到不可思议的蜘蛛网。随后镜子碎片陆续掉落,在空中碾碎成粉末,消失不见。
面前的镜子只剩下了银白色的框架,里面是漆黑的一片。
白耳看着那无尽的漆黑,有种投身于其中的冲动。
手中的头骨像是感受到某种感应,外面一层沁出湿黏的液体,相互融合,沿着头骨的弧度向下缓慢地滴。
背后响起了那首熟悉的诡异歌谣,声音逐渐靠近。白耳被猛地一推,直接跌入面前的黑暗中。
无止境的下落,在失重中逐渐迷茫,就在白耳感觉自己再也醒不过来时,他嗅到了橘子汽水的味道。
有点点甜,这是谁来了?
白耳用全力睁开眼睛,看到涂康頔就坐在他的身边,而他半边身子靠在涂康頔身上。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儿?”白耳赶快起身问。
“你再不醒我就要打120了。”涂康頔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手机。
“是吗?我睡了有多久?”白耳伸了个懒腰,刚才的梦让他不怎么舒服。
“现在是六点半。”涂康頔坐着回答。
“六、六点半?怎么可能?我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白耳不敢相信,拉开窗帘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我刚刚叫了你五分钟你都没醒,你就像是一个会呼吸的物品,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有反应。”涂康頔回答。
白耳迷茫地问:“是吗?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是不是和时间重置有关?它的副作用?”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之前也没有过。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怎么都醒不过来,要不是你在,我估计还会继续睡下去。”白耳索性坐下来,想把事情都说清楚。
“噩梦?什么样的?”
“我梦到了那块头骨,我捧着它站在镜子前。后来镜子碎了,我在镜子的另一面里一直下落,一直下落。”
“你今天见到钱晟了?”涂康頔突然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这两件事情有关系吗?”涂康頔没有回答。
“这怎么会有关系?我是改变了一周目的事情,打乱了未来发展的方向,但是钱晟和王畅本就没有交集,他们互不影响,怎么会产生关系?再说了,难不成还有谁能控制我做什么梦?”
涂康頔没有回答,但看样子他还是觉得钱晟和这件事情有关。
“我觉得我最近情绪控制的挺好的,也没有随便生气,打人都有充足理由。钱晟这件事我也没做什么,我们就放它过去吧。”白耳感觉涂康頔不是很乐意自己去插手钱晟的事,想把这一页翻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查了学校监控。”涂康頔回答。
“呵,王叔还跟我说学生不能随意查监控,他跟我熟才给我开了特权,原来这特权谁都有啊。”白耳小声说道。
涂康頔笑了一下,说道:“这特权还是只有你有,我是去学校申请才批下来的。”
“还去学校申请,这么麻烦。”
“不麻烦。”涂康頔起身,说道:“我们回去吧,你一下午没出现,班里同学都在想你去哪了。”
“哟,还不错,他们还知道想想我。”白耳内心得到了满足,“不过还是你最好,知道要来找我。要是指望他们,我说不定就凉在哪个小角落里了。”
“别胡说。”涂康頔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白耳嘿嘿一笑,想要是哪天你不见了,就换我去找你。不管你在哪,我都要找到你。
第二天晚上一下课,白耳就拉着王秩去高一7班找王畅。白耳想的是,王畅最在意的是他哥,他把王秩拉过来,不怕王畅不跟着他走。反正今天只要让王畅彻底远离和校外的那场斗殴就行了。
白耳以培养兄弟感情为借口买了四五十的烧烤,让他俩在路边吃,吃不完不许走,自己则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活跃下气氛。经过他这一段时间的努力,这俩人已经可以简单的沟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王秩一个劲地想把王畅拉回来,王畅死倔地不想听王秩的话,这故事写出来都可以编成顺口溜了。
吃完后白耳看着这俩人一起回学校的寝室楼,想着这一部分顺利解决,自己也可以安心回家了。
乐童馨送完姚梦,正好也走到了校门口,看到白耳还有些惊讶地叫住了他。
“鸭鸭,你没在水天花园?”乐童馨问。
“什么花园?我为什么要在那?”白耳皱着眉问。
“不是涂康頔说你们两个人一起去的吗?今天八班和校外干架就约在那了。”乐童馨有点着急。
“卧槽,我不知道啊,涂康頔一点都没告诉我。那个什么地方你再说一遍,我现在去找他。”白耳也着急了。
“水天花园,安华公园南门前面那条街,从公园里穿过去快一些,我和你一起去。”乐童馨说着就想去过马路。
“等一下,我自己过去。你回来,你不许去,不安全。”白耳拉住乐童馨。
“多一个人总是有好处的,我打不过可以帮你们看着点防止偷袭啊。”乐童馨说道。
“不行,你还是快点回家吧。相信我,没事的。”白耳坚决不让乐童馨参与。
“行行行,我不去,你自己注意安全。”乐童馨只好看着白耳向路对面的安华公园跑去。
之前给姚梦换鱼,白耳从安华公园回来目睹了王彪硕的死亡,现在他又踏入了安华公园,心里有某种说不清的不安全感。
希望涂康頔只是去那边看看,不要参与冲突,也不要有事。
白耳憋着一口气飞快地跑,出了公园就开始问水天花园在哪。
水天花园说是花园,其实是一个破旧的小区,旁边有一大块空地。这边和二高离得也不远,所以被选为了和二高解决矛盾的常用场地。
白耳跑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打起来了,连个灯都没有,乌漆墨黑的一片,一张脸都看不清。
白耳看了一下没找到涂康頔在哪,也不能在这边直接叫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走近一点时,白耳感觉自己被砸了一下。扭头四处看,什么都没看到。
白耳又被砸了一下,估摸着寻找哪里有人。
绕过围墙,看到一处垫脚的地方,白耳轻松爬了上去。围墙挨着一间停车库的屋顶,涂康頔就坐在屋檐边看着他。
白耳瞬间安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