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第十四章
预备铃打了两次，眼看马上就要上课了，白耳和涂康頔的位置上还是空着的。
姚梦刚补完欠下的作业，伸了个懒腰。“同桌，你看他们俩是去干什么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打架吧？”姚梦推了推带着耳机听歌的乐童馨。
乐童馨摇摇头。白耳这个人平时是嚣张了点，做事无所顾忌，但也从未闹出过什么大事，关键时候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可靠一点。
对于涂康頔，乐童馨了解不多，涂康頔在班里风评不错，平时也没见有谁对他有什么意见。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单纯毫无心机的存在，但要是他真的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是昨晚她真实地感受到了涂康頔危险的气息，到了今天再见到涂康頔时，对方身上又恢复了平淡无常的感觉，这让乐童馨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些乐童馨不想让姚梦知道，于是转移话题：“他们上课肯定会回来的，你快趁着还有时间睡一会儿吧，下午还要做实验。”
“对对对，下午有实验课，希望我不要搞砸……”姚梦听了立刻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着。就算是父母的话，姚梦可能也不会听得这么认真，但乐童馨说什么，姚梦第一反应就是答应照做。
一觉睡醒，白耳还是没回来。姚梦一手揉眼睛，一手拿着化学讲义，跌跌撞撞地下楼。乐童馨看她险些从楼梯上绊倒，赶快拉了她一把，然后就没有松开手，一直拉着她走到楼下。
白耳和涂康頔就站一楼化学实验室门前。白耳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一只手托着头看向化学实验室，不知道在想什么。涂康頔站在另一边，若即若离地靠在门边，眼睛在看窗外的绿植。这画面轻松悠闲，时光像羽毛落地般轻柔无声地掠过，又像一瞬的温柔凝滞，被刻画成了一张不变的彩色照片。
姚梦远远地看着他们俩，突然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姚梦成为白耳的前桌有几个月了，但这一瞬间姚梦觉得她和白耳培养出来的友谊完全比不上现在的涂康頔和白耳的亲近程度。
白耳很放松，是平时感觉不到的放松。本来他这阵子就有些不对劲，总是紧张兮兮地，像是在提防什么事情发生。对比之下，现在的这份轻松更是难得和不可思议。
可能人与人之间真的要靠缘分吧。
“鸭鸭，你中午去哪了？”姚梦走过去问。
白耳伸了个懒腰，回答：“找地方睡了个觉。”
“睡觉？你不是不住校吗？”姚梦好奇地问。
“不是寝室，不告诉你。”白耳冲姚梦扮了个鬼脸。
那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没有规矩，没有约束，只有一个他可以相信的朋友，现在那儿是他的秘密基地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白耳再次飞快地配好所有试剂，这次没有积极地赶着帮老师打热水，而是在整个实验室闲逛，看别的同学做实验。
其他同学的操作虽然生疏但还算正常，唯独到了姚梦那儿，白耳简直是看到了新世界。
姚梦手残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加两毫升的试剂，不是滴到了外面就是一个手抖滴多了。眼看她一整瓶试剂浪费了一半，那边乐童馨就静静地看着她玩得不亦乐乎，白耳实在忍不住了。
“姚梦，你做个人吧，这试剂也是要钱的。”白耳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标签，还好是氯化钙，安全无毒。
姚梦听了双手一伸递给乐童馨，“同桌你来吧，我放弃了。”
乐童馨接过，干脆利落地加好试剂，然后递到姚梦面前，“看，产生沉淀了。”
姚梦瞪大了眼睛看。
白耳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看姚梦日常的童吹环节。刚转身没走两步，白耳就听到了姚梦的惊呼。
只见酒精灯被打翻在桌上，洒在外面的酒精迅速燃烧，火焰迅速升高。姚梦的头发很长，发尾堪堪挨着火焰差点被烧到。
乐童馨迅速把姚梦推到一边，拿起试验台边上的湿抹布盖在了火焰上面。其他同学见了也赶快拿自己组的抹布来支援。
白耳看着火焰，心跳猛然加速，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耳边有嗡嗡的声音。白耳高度警惕，做好面对一切意外的准备。
涂康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手边，手抚上他的肩膀，轻轻地捏了一下。“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在白耳听来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火焰被扑灭，白耳心里松了一口气。
白耳转头掩饰自己刚才的紧张，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我才没害怕。”他注意到涂康頔和他挨得很近，下意识地离远了些，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又刻意凑近了点说道：“诶你这次没给我糖吃。”
涂康頔像变魔术一样，手掌一翻一颗糖躺在手心里。
白耳刚想伸手去拿，涂康頔合上了手，把糖放进口袋里，说道：“实验室不允许吃东西。”
他刚刚是在逗我吗？白耳有点不敢相信，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学坏了呢？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发生，不管哪里都正常地不得了。危险一旦过去，在自我防御机制调整下下，恐惧感被迅速埋进记忆深层，除非相似事件再次发生才会被唤醒。
白耳紧张过了，安生过了，现在又开始活跃起来。作为理科一班的搞事担当，当然要无偿为大家提供各种解闷的事情。别人关注的目光是他精神上不可缺乏的养分。
白耳除了上课基本上就在化学实验室里泡着，动不动就做出一些小玩意拿到班里给大家传阅。今天用实验室里最大号的试管做了一整管的银镜，明天又做了一堆硫酸铜晶体分给大家。对此梁新羽是非常不屑，但架不住别的同学没见过，感兴趣地不得了。风露事件过去，白耳反倒成了最大的赢家。
经历了之前实验室着火，姚梦也被吓得不轻，整天蔫蔫地，啃巧克力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许多。操着亲妈心的乐童馨自然看不得自己同桌不开心，变着法子地哄她开心。
白耳刚从实验室出来，手里拿着他的最新实验成果想和大家分享，走到走廊上时看到楼下花坛边有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