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十
话说元宝宝虽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小少爷,实际却不过是个奶娘家的儿子。东家带着九岁的三少爷上南边探亲,可那顽皮小少爷既离不得丫鬟婆子伺候,又离不得这日日在一起的玩伴,硬是磨得老祖母带上了元宝宝一道。
不想返家途中遇上了打家劫舍的山匪,劫了盘缠还不够,瞧着那三少爷黝黑壮实,错把元宝宝当作了正主儿,竟把人也掳了去当作肉票,可怜那三少爷颤颤巍巍尿了一地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待到与后行的车马汇合,才知晓三少爷这一行的遭遇,那老爷也是混账,竟想不声不响瞒过去作数,马车行出数十里,老夫人被奶娘恸天的哭声惊动了,这才骂着遣小厮前去赎人。
却不知那头元宝宝早已仗着人小个矮偷偷摸摸跑了,小厮没赎到人,被告知肉票被撕了,银钱被留下而人被轰下了山头,战战兢兢跟上马车队去报告了。
奶娘失了小儿子悲恸大哭,又想到若不是三少爷,元宝宝何至于没了,心里又难免怨起了东家,狠狠心离开了老东家,半路去投奔了跟着儿子的姐姐。
十一
且不说裴家当年嫁儿子当属无可奈何,只是如今的境遇早已与当年不同,裴清夫家前些年发了迹,家里小叔更是当上了军里长官。
早些年钟家只是村里的富户,大儿子得了急病,老太太怕这长子到死都是光棍一个,孤独无依,便为他寻了一门亲事,好人家的姑娘哪个愿意嫁给这个马上便说不得一命呜呼的病秧子,老太太又想着说不定寻到个八字合的冲了喜,这长房长孙的病说不得就好了,这么一来就寻上了裴清。
沈氏到钟家时正碰上钟毓飞从小汽车上下来,这铁盒子似的器物惠阳城也只有达官贵人才坐得起,沈氏是不敢坐这棺材似密闭的铁盒的,只是这钟家确实是发达了。
沈氏忐忑着一颗心寻了多年未见的姐姐,沈氏回程的半道便与东家分开了,一路寻来并不轻松,又初初丧子,浦一见到姐姐便再也忍不住了,嚎啕起了她苦命的元宝宝。
裴清嫁人时元宝宝才足三岁,虎头虎脑的,最喜欢摇摇晃晃地跟在大人身后,咿咿呀呀地不愿停下嘴中无人听得懂的话,这么个人人宝贝的小娃娃说没说没,裴清也不觉红了眼眶。
姊妹二人抱着又是唏嘘了半天。
这边厢,裴清却是想到,小叔明后日便要率队剿匪,如今天下大乱,匪患四起,这南边的顾大帅如今已经着手剿匪,听小姨说的元宝宝被劫的那处应该是有处小山寨,到时剿到那处让小叔留心一下,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元宝宝要真是遇害,也该寻处地儿好好安葬才是。
十二
正月初三,年味还未散去,镇上的店铺却正准备开张,小凌子过了个开心的年,心里的小算盘倒是叭叭打个不停,镇口的米面店的伙计年前成了亲,年后也不会再去做工了,小凌子算着长工是一个月二十个铜板,而短工只有十个铜板,但是像小凌子这般大小的,往往都只能做做学徒工,学徒一个月可只有5个铜板好拿呐,可若是去酒楼做帮工,虽然一个月也只有七八个铜板,但酒楼的剩菜剩饭好拿回家,到时候也叫元宝宝尝尝这城里的贵人老爷们平时吃的东西。
小凌子想得正好,街上却忽然喧闹起来,开得好好的店利落关门,恢复成门板紧闭的样子,远处有二十来个拿着刀枪的魁梧汉子冲了过来,小凌子这才明白过来这是盗匪进城了啊,急急想要跟着人群去避难,那边盗匪已经冲了过来,将未来得及寻到庇护所的人群一起圈了起来,拿绳子绑了带走了。
小凌子想,这些盗匪怎么绑了人就走,也不留个人通知家里交赎金,不过也可能要等到回土匪窝窝里,问清了才去。
小凌子又想着,到时候元宝宝知道了,可别吓哭了,也不知道绑匪要的赎金多不多,不过不管多不多,都不是他和元宝宝承担得起的,可怎么能从土匪窝里跑出来哦,小凌子突然忧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