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ATM提款机前，男人仔仔细细输入密码，反复核对账户上多出的4200块钱，把它们冲到自己的储蓄卡上边，上大学时候每年假期做兼职积攒下来的积蓄，足够养活他一个人。

市内营业点最多的五大国有银行，安通发工资用的浦发银行距柯昀住处20来公里，与上下班还不在一条道路上，每月他都得特意绕路过来一趟。

汽车喇叭声在耳边，避过水潭，险些溅一滩泥水，穿过繁闹的街巷，三轮车绕小路到后街的老城房街道，与闹市区不同的幽静老巷，雨水打在百年梧桐身上，叶片嗦嗦的声响，被大风吹袭左右摆着脑袋，这个点儿还早，家家户户关起门做饭，柯昀看一眼手表，在一户五层高单元户租房楼前停下，往里看去，正巧看见掏钥匙的人。

“回来啦。”

石勇回过头，看清是谁，阳刚的脸一反前一刻的木讷，朗笑出声：“这个点儿能看得见你真少见。”

见石勇撑伞往外来，柯昀阻止：“下雨呢，别出来了。”接着瞧了眼天色，“是你今天下班晚，不然也碰不上。”

石勇看了眼手表，发现真是这么回事。他撑伞往三轮车过来，魁梧壮硕的身板，近两米高的个子，靠近时如乌云罩顶压迫感惊人，与他不熟的人多半会吓开去。

都是铁哥们儿，柯昀从没见过石勇发脾气，知道他为人仗义还爱照顾朋友。

石勇往三轮车后箱瞧一眼，果然看见打包好的盒饭，很是不赞同：“快餐店的饭菜不卫生，跟我上楼，我给你做点好的。”

柯昀摇头：“花钱买的，浪费我也心疼，下次吧。”

正说着，一道滚雷擦亮雾蒙蒙的天，石勇没强求：“你的眼睛定期复查就在下个月，别光顾着忙给忘了，这事儿最重要。回去吧，一会儿雨还得大起来。”

话音落，石勇抬头往家门前梧桐树上瞥了一眼，柯昀顺势看去，只见一只棕红毛色鹌鹑大的不明物体从树枝上掉了下来，溅起一滩泥水。掉落前它曾企图用嘴巴叼住一片梧桐叶，这会儿吐出满是泥浆的叶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确切的说，那只动物从地上蹦起，姿态优雅地抖去羽毛上泥水，从树下一溜烟爬上相邻的梧桐树，转眼消失了踪影，一系列动作堪称精准的飞檐走壁。

“那好像...是一只鸭子？”

“红毛鸭。”石勇点头。

一道闷雷打在不远处，柯昀往鸭子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和自己回家是同个方向，不远处有座体育场近期举办演唱会。

“好了，赶紧回去。”

柯昀点头，笼起雨披踩下油门，告别石勇。

穿过后住宅区回到马路上，天奉城的道路交错横岔路多，柯昀对这一带路道早熟记在了心里。十字路口红绿灯，稳稳停下车把人行道让给几名穿着蓬蓬洋裙面容姣好的小姑娘经过，女孩子们一边走不忘笑闹，嘴里谈论着爱豆和明天的演唱会，靠边的姑娘与同伴玩闹推搡，裙边刮过柯昀的车头，留下一道深浅难看的泥印子。

姑娘觉得尴尬，想掏纸巾去擦，看了一眼柯昀，路对面行走的绿色小人闪烁，即将转红。女性垂着头轻声道歉，小跑着过路。

柯昀淡定的慢慢提速，驶过十字路口，刚才的插曲或许会在寻常男人心里留下一道浅浅涟漪，可这事发生在柯昀身上，五秒之内就能抛诸脑后。

代收点的老大爷打着哈欠，见到有人进门从座位旁翻出一个小盒子：“柯昀，明光一栋301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