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2 / 2）

“晏生，我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没有了。”

晏生拥他入怀：“你还有我，别难受了好不好？”

“生哥。”

“嗯，我在。”

“谢谢你。”

谢谢你接受了我的感情，谢谢你陪我走到今天，谢谢你仍然在我身边。

“不客气，没什么的。”

秦斯不说话了。

门外的老婆婆忙里忙外，打电话联系人来办丧事，找人办酒席，一步不停。晏生知道现在要有人出面，跟秦斯说了声便出去了。

“婆婆。”

“诶，你是？哦，跟秦斯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

“嗯。”晏生点头，“这几天麻烦您操劳了。”

老婆婆笑了：“不麻烦。”

晏生抿唇苦笑：“幸亏有您帮忙，不然我们两个大男人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有什么难事您也尽管跟我说，秦斯现在状态不稳，您只管找我就行。秦斯把我当哥哥一样看待，我总要陪着他一起的。”

“诶哟，小伙子还挺有义气，那老婆子我有事情就找你了，我先忙去了。”

“哎，您去吧。”

晏生舒了一口气，转身去车上拿了一点面包一点水。他知道秦斯现在怕是没有胃口没有心情吃饭，但不吃饭总归是不行的，他得劝着点。

“秦斯，你好歹吃一点东西。”晏生撕了一小块面包凑到秦斯嘴边，“那你总饿着不行，今晚还要守，要守三天，那你撑不住的。”

秦斯偏过头，拿走了半袋子面包：“你也吃。”

晏生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 随后收回来，将面包塞进了嘴里，机械式的咀嚼吞咽。他感觉到了，秦斯一瞬间对他的排斥。

晏生没有讲话，陪着他跪到了晚上。灵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昏暗的灯光下，一只盛满油的碗方才灵床前面，微弱的火光随风摆动。

“你去睡吧。”秦斯冷不丁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疼的发胀。

晏生听出他声音不对，连忙拿起水杯递到他面前：“没有热水，你先将就下。”

“不用，你去睡觉吧。”秦斯偏过头，不去看晏生。

晏生的手僵硬在空中，只觉得浑身难受。他为了他来到这个偏远的村庄，为了他奔波，甚至白头陌生人帮忙，可最后呢？晏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究竟哪一点不对惹得秦斯这样冷漠。

晏生不自然的收回手，语气也变得冷漠了许多：“行。”

他没有问秦斯房间在哪里，而是直接回到车上。一米八的大男人蜷缩在别克车的后座上，其实根本没有睡着。晏生睁着眼睛看，什么也看不见。他很冷，由内而外的冷，背着山的地方本来就阴寒，更何况昨天才下的雪，晏生被冻的嘴唇发白。

“晏生。”秦斯忽然开始喊他，晏生没有心情讲话，侧着身子躺在后座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晏生！”秦斯急了，声音也放开了，沙哑的嗓音划破漆黑的夜幕，显得凄清。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猛地拉开车门，在见到晏生的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答应一句？”秦斯嘟囔了一句，随后将一床被子盖在晏生身上，“婆婆送来的，年前才做的被子，还没有用过。你先将就一天，明天一早我烧水给你洗澡，我们这里有规矩，守灵的人不能洗澡。你要是害怕或者有事，在这喊我一声就行，我呆里面听得见。”

晏生抓住秦斯的手，听着秦斯一如往常的碎碎叨叨，忽然不甘心就这样让事情过去，他想知道原因。

“你刚才，为什么躲开？”

秦斯愣了一下，随后撇过头，轻声道：“我母亲不喜欢，我就想着在她面前避着一点，免得她不开心。”

竟是这样吗？晏生没有想到原因如此简单。

“你别多想，我其实不大在意村里人的眼光，只是，我想让母亲在路上开心一点，她哭了半辈子，我总不能让她临走了还不开心。”

“她知道，你是gay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