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55.

“什么时候的事？”我皱起眉头。

“前几天吧，我们出来旅游之前。”

挂了电话后我急匆匆地输入另一个号码，是林或喜爷爷的。我没和他说过话，他们家对我和老余一直没什么好感，但当下情形不容我犹豫。电话接通了，我连忙说明来意，可那头他爷爷很不耐烦，操一口方言说东说西，尽是埋怨老余和丁姨的废话。

我怒了：“扯那么多干什么？！我只想知道他人在不在你那边！”

他爷爷安静几秒后，骂骂咧咧地说，林或喜昨晚是去他家了，但早上又走了。是一个补习班的男老师来接他的。他说黔城的补习班质量不如老家的，所以特意回爷爷家找了一个补习班。

“你家搞什么？也不给我孙子上学，这下你们别想再接走他了——”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念叨。

我感到一阵彻底的脱力，背靠着门边滑下去，最后瘫坐在地上。毫无疑问，林或喜不可能是去上补习班的。接他的那个人是谁，他要去干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为什么？绝望、愤怒、怨恨、痛苦……它们像扑天盖地卷过来的海浪。我叫不出来，也无法思考，只能坐在那儿任由它们将我吞噬干净。

我又想起那杯让我睡死过去的啤酒，他一定在里面下了药。原来是这样，毫无征兆的示好、亲手做好的晚餐，还有某些让我会错意的瞬间，这些都只不过是林或喜的先礼后兵，是那颗包着谎言的糖衣炮弹。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去摸刚才被甩出去的手机，打开微信想找点线索。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张辽远能说话了，但这时我才发现他早已找过我，只不过那时我睡死过去了。我想起来那天从宿舍回来，他还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我点开他的留言。

他说：“下午我去城郊租表演用的衣服，意外看见一个人，但不确定是不是他。”然后是他发过来的一张照片。由于镜头拉得很近，画面变得有些模糊，在杂乱的背景中我看见一张熟悉的侧脸。平头，刀削般的轮廓。没错，是销声匿迹的张嘉禾。

我的头皮“嗡”地一声，绷紧了。我反复点开照片，想要确认其中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我震惊得甚至忽视了张辽远接下来的话。

他说：“于是我跟着他，看他究竟要去哪。”

“你猜是哪？”

“育樟。他走进育樟了。”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育樟”这两个字很久很久，脑子混乱但飞快地运转起来。紧接着，我揣起手机往家门外跑。

张辽远接到我电话马上就来了，连头发都没吹干。我强装镇静地坐在奶茶店窗边的位置等他，但他来之后一眼就将我看穿：“你怎么一脸要哭的样子？”

然而我将林或喜失踪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也笑不出来了。

“要是早点看到你的消息就好了。”我万念俱焚，“要是昨天你当场告诉我这件事就好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我怎么就不知道问清楚再走呢！怪也是怪我自己！我真是铁憨憨！”

“你冷静一点！”他拍桌子，“我知道你急，急也没用。咱们把这事理清楚，一定有办法的。其实我之前就有预感，但我没说，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