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贺廷玉，我知道你在，说话。（2 / 2）

任旭尧觉得张原凡这话姑且算是对他的一种称赞吧，勉强接受了下来。还没聊一会儿，任旭尧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来电显示上是“贺廷玉”。他准备接听的手指一顿，放在了屏幕上没动。

张原凡和周烨看到他不接电话，一起投来好奇八卦的目光。

任旭尧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张原凡和周烨喝着啤酒，点点头，嘱咐他：“早点回来啊，我们待会儿要买单了。”

“嗯，知道了。”任旭尧回了一句，径自朝外走，一边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道：“喂？”

酒吧内人多音乐声多，嘈杂的环境下，任旭尧许久没听见话筒里传来人声。他微微皱眉，握着手机，快速穿过人流，走到酒吧的后巷。

“贺廷玉？”他说，目光在巷子里扫视一圈，掠过几个喝得不省人事的醉鬼，找了无人的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站定。

也许是周遭环境终于安静下来，任旭尧终于能听见话筒里微弱的呼吸声。他听着这个声音，一时也没有出声，只是举着手机。

小巷里接通着这条街上的所有厨房，爬满墙壁的抽烟机排气管暴露在空气中，常年往地上滴着肮脏的油渍。这样的深夜里，巷子出口的马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兀自闪烁着，汽车的鸣笛声也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慢慢的，任旭尧听出贺廷玉的呼吸频率有点问题，声音太小了，很不自然。

他叹了口气，对着话筒道：“贺廷玉，我知道你在，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吓了一跳，呼吸声一下子消失不见，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贺廷玉的声音模糊的传过来：“任旭尧。”

“嗯，是我。”任旭尧回道，他抬起头看着巷子里的路灯，几只飞蛾在灯光下四散飞舞，完全不知道在千百瓦的白炽灯泡下，它们离死亡有多近，“你在外面喝酒？”

虽然这是一个疑问句，但是任旭尧偏偏有本事能把它说成肯定句。贺廷玉为自己这种时候，还能注意到这种细节而绝望。

“你在哪儿？”任旭尧又问。

“我没事。”贺廷玉说，“你不用担心。”他补充道。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这次因为抱了一线希望，所以也比以前跌得更惨，这才没控制住自己。

以后不会了，贺廷玉想，以后不会让你难做的。

“你在哪儿。”任旭尧继续道。

贺廷玉紧握着手机，听到任旭尧强势的声音，心跳漏半拍，后知后觉才说：“丹霞路37号的‘Shine’酒吧……”

“我现在过去，你哪儿都别去，知道吗？”任旭尧道。

“哦……”贺廷玉窝在沙发上，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悄悄把腿蜷在胸口。

哪儿都别去……贺廷玉放下手机，把脸埋进臂弯，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模仿任旭尧的口吻，小声道，哪儿都别去，说完，眼里盛满的笑意一点一点蔓延到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