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刚抬脚,身后李负代又叫住他,“喂,你不欠李鹤,更不欠我。”
回头,逆光坐着的人看不清眼睛,只看见他的嘴角因自己看他了又勾了弧度,伴着一颗酒窝。周身要散在光里。
“以后就当不认识吧。”李负代轻声又说了一句。
他说温烈丘谁都不欠,这样温烈丘更烦躁,如果没看过那份尸检报告都好,欠就欠在他看了,还记得一字儿不差,温烈丘觉得他欠,压着一条命。
他构想不出李负代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从几次接触中看,水深火热不为过。至于叶朗,他觉得李负代说的对。二十三个孩子中,叶朗也是其一。
温烈丘下了台阶时,迎上来的阮令宣还没收掉傻笑,他跳着勾上温烈丘的肩,“刚才那人你看见了吧?是不是超可爱!”
温烈丘还烦躁着,没搭理他。
阮令宣撇撇嘴,一回头,见的是李负代费事地翻石栏杆的景象,他扑哧笑出来,“那小子又干什么呢,他也真行,要我肯定还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温烈丘依旧不言语,转头朝篮球架下走。将他们俩的书包提溜回来的时候,阮令宣装着不经意冲他扬了扬眉,“我说啊,你有事儿可别瞒着我!”
“嗯。”
他这敷衍太明显,阮令宣跳了脚,“还嗯?你就说让我帮你找李鹤的尸检报告干嘛吧?!”
李负代住的那个医院,就是阮令宣家的,恰巧,接手李鹤的,也是他们家医院。只是,那份验出致命伤的尸检报告,在其是自杀的言论面前没有激起任何水花。之前温烈丘确实也怀疑过李鹤的死是不是和习牧有关,但这段儿时间下来,他已经十分肯定,这事儿和叶贺脱不了干系。
“好奇。”温烈丘随口一应。
“全世界那么多报告为什么单单是那个李鹤?你可别想蒙我!”
温烈丘不为所动,低头瞅瞅表,“六点多了。”
阮令宣斜着眼自己瞅了一眼表,看完拽着书包就跑了,边跑边叫,“完了完了,江月要打死我了!”
结果人没跑几步猛地刹了车,台阶的最高处,江月已经阴着脸站在那里。阮令宣咽了咽口水,回头英勇就义般的看了温烈丘一眼,颤巍巍地往江月那边走去。
看他那模样温烈丘心里叹气,几步跟上去后酝酿出语气撒谎,“怪我,看错时间了。”
江月一向比较给温烈丘面子,撅着嘴剜了阮令宣一眼,算是放过了他,“走啦!”
等江月转身,阮令宣急忙给温烈丘一个飞吻,然后揽着人走了。
看着江月打着阮令宣走远,温烈丘往校门走,远远的,又看到腿脚不灵便的李负代进了辆黑色轿车。那车一直没启动,等温烈丘走到它跟前的时候依旧没有。它静静的停在门口的一棵松树下,似乎还在等人。
温烈丘面无表情地经过轿车,又走了两步,却在原地顿住了脚步。
返回车旁的时候他还是板着脸,然后他敲了副驾驶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