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
李负代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习牧已经进了急救。
阮令宣担心习牧的状况,嘱咐李负代检查完后在护士站等他们,急忙就跑去了隔壁楼的急救室。
李负代的伤和习牧相比实在不显眼,他不习惯被关注,拒绝了一切仔细检查。他和阮令宣嘴上是乖乖应好,却在护士站处理了脸上的伤,就独自离开回了家。
回家后他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在氤氲的蒸汽中默然地打量每一处伤痕。他不在乎伤处肿胀或发疼,只想洗掉血污,洗掉烟火中的尘灰,还有心底深渊隐发的寒意。
换上干净的t恤吹干头发,他下楼接了杯温水,慢慢喝完。黑猫可能感应到了什么,一直跟在他的脚边徘徊,偶尔蹭蹭他。没得到回应。
空荡的屋子黑的吓人,李负代靠在橱柜边,也不知道时间。
他独自呆了没一会儿,玄关忽然传来滴滴几声,门开了,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阮令宣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看见厨房中的人,明显松了口气,不等喘匀气又急忙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接通后说了句别找了,人在家。
李负代跟他说好会在护士站等着,等他再去找的时候人就没了。他和温烈丘来回把医院几栋楼找了个遍,未果,又分头一个去了他的出租屋,一个回了家。
“你走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们了!”阮令宣拧着眉埋怨的时候,李负代慢慢走出了厨房。再迟钝,刚经过那样的浩劫,他也看出李负代的平静过于异常,“……你检查的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习牧怎样了。”李负代对自己只字不提。
“……他脑后受过重击,又失血太多,还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醒。他父母都赶回来了,在床边儿陪着呢。”阮令宣紧跟在李负代后面,垂着转了转眼睛,忍不住问,“……你们出什么事儿了?”
阮令宣在后面挡着他,李负代无处可去,直被逼到落地窗前。他随口答着没什么,在钢琴前坐下,看着漆黑的琴面没再说话。
阮令宣瞪大眼,“……都这样了还没什么?!要是没什么那习牧为什么会受伤?谁绑得他?谁捅得他?……你又为什么会在那儿?还有应曦呢?”
不知为何,李负代听出了阮令宣口吻中的质问,这种质问,仿佛他是伤害习牧的那个人。他掀开琴盖,不想说话。
“说话呀你!有话就说出来!……怎、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有话就应该说出来啊!”阮令宣急得不行,冲上去大力扣下琴盖,紧盯着李负代,“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李负代轻轻抬着嘴角,像是没听见,在阮令宣恼怒的视线下再次轻轻掀开琴盖,右手压上琴键,弹了三两个无意义的音节。
他的样子像极了要故意惹恼谁,阮令宣却没由来的一阵心闷,他闭了闭眼咽下即将叹出来的气,目光一转,便看到了李负代一直悄无声息藏着的左手。
“手……”李负代的左手因强制脱下手铐已经没一处好皮肤,不缺肉的地方也布满斑驳可怖的青紫淤伤。阮令宣立马拉过他的手腕查看追问,“……这怎么弄得!”
李负代缩回手,勾着嘴角摇头。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说!……除了手呢?还伤了哪儿?”浑身是血的习牧早把阮令宣吓昏了头,李负代不声不响,他就以为他只伤了脸,根本不知道他浑身是伤。此时仔细一看,他裸露的小臂和腿上,尽是淤青和伤痕。阮令宣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们回医院!”
李负代牵住他,顿了良久,还是只摇了摇头。
他看起来乏得厉害,白净脸上的蹭伤,看着还无辜。只是这种神色没持续很久,阮令宣就看到他蓦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后是明显的错愕。
随后,刺眼的猩红就抓走了所有目光,血色在李负代白色的t恤上迅速蔓延扩展,不可抑制地染了他大半件衣服。
“哥……”李负代失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