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朋友就是我系列（1 / 2）
实地测量出数据之后，就该轮到郭川进行数据的统计和计算。
郭川面前的这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是邵一成的，他自己没有电脑，所以每次手痒痒想打游戏的时候，就只能跑到学校门口的网吧一条街去解馋。邵一成跟着他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肯去了，他嫌弃那里总是烟雾缭绕，并且再一次向郭川科普了二手烟的危害，最后拍着胸脯承诺道：“以后只要你想玩游戏，就来找我拿电脑呗，又不是没有得用。”
起初，郭川也一点不客气，抱着他的电脑一玩就是玩到凌晨再还回去。直到有一天听到他们宿舍的同学抱怨，说邵一成总是半夜用电脑做作业看课件，灯光刺眼得不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在给他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便再也不和他借电脑了。
这一次算是属于特殊情况。
他撑着上下打架的上眼皮，眯着眼睛将本子上的数据一个一个输入进软件，他抬手托着腮帮子，时不时用手背抹去眼角因为酸痛而流出的泪水。他原先以为统计数据计算数据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只需要对照着书本上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又不用自己手动计算，电脑程序会自动给出答案，但具体操作起来往往比想象得要难上许多。
书本上的电脑系统界面是早就已经淘汰掉的windows xp，先不说有许多按键的位置就与目前最新的系统有所区别，光是中间省略的步骤就让郭川一阵好找，不停地翻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笔记本，现在才痛恨起为什么当时上课光顾着睡觉了。
正在鏖战之时，他猛地听见玻璃窗上传来两声敲击声，在安静的宿舍中显得格外响亮。
郭川合上电脑，悄悄地走到窗户边，宿管也发过有关夜间防盗的通知，但他终归觉得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即使是小偷也是懒得出门的。
邵一成正站在窗户外，珊瑚绒睡衣外套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他将衣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一圈又密又细的绒毛将他的脸隐藏在其间。他张了张嘴，又发现郭川并不能听见自己小声地说话，便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随后开始噼里啪啦地在屏幕上打字。
“还在做课题？”01:48.a.m.
屋外雪地的反光衬得他的脸显现出非常人一般的苍白。
手机屏幕刺眼的亮光让郭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懒得打字，索性对着窗户哈气，温热的气流碰上冰凉的玻璃，瞬间便凝结成一片小水珠附着在上面，他用之间在玻璃上写了一个字：“累。”
即使是隔着模糊的窗户看不清楚五官，郭川也可以肯定，邵一成刚刚笑了。
邵一成也学着他的样子，凑到玻璃面前，他的脸突然在郭川面前放大，郭川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明明知道是隔着玻璃，也仓皇地向后退了半步。他在窗户上写“睡觉”两个字，却因为字的笔画太多，还没有写完就变成一片水滴，一滴一滴顺着玻璃向下滑落。
手机又震动一下，郭川低头看见又是他发的一条消息。
“早点睡觉，作业不着急。”01:50.a.m
郭川点点头，冲他挥挥手，邵一成走了之后他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
等到最后屏幕上跳出一行行的数据结果时，郭川疲惫到已经麻木，完全没有激动的喜悦。他将文件保存，发送到李老师的邮箱中，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着05:11。
他的双眼被宿舍内的暖气烘得干涩不已，头发被抓得跟鸟窝似的，乱蓬蓬地顶在脑袋上。神志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明，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凌晨五点的早晨，同样也是静谧的，却与寻常夜晚时的安静大相径庭。
昨夜落了一整晚的雪，此时的地面积得厚厚一层，一眼望出去，竟然也与白昼无异，明晃晃亮堂堂的，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还在落着，屋内屋外俱是沉静。
郭川站在窗户面前打量着，只穿着短袖和短裤，在暖气十足的房间内也不会感到寒冷。他正在思考着究竟是去床上躺着，还是干脆开一盘游戏，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身影从宿舍楼向外走出去，不由得更加贴近窗户，想要看个仔细。
鼻尖碰到冰凉的玻璃，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他想要一个证明，便给邵一成发了消息：“你在哪？”
果然，楼下的那个身影停了下来，郭川看着他摸出手机，连忙发了第二条：“看上面。”
邵一成抬头眯着眼睛数郭川宿舍所在的楼层，白花花的雪地让他睁不开眼，当他看到郭川时，奋力挥了挥手。
“跑步，你要来吗？”05:15.a.m
郭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回复道：“刚打算睡觉。”
邵一成对着手机笑了笑，接着转身往操场的方向走去。
郭川闲得无聊，盯着他的背影慢慢被白雪覆盖，衣服与雪天融为一体，只有身后留下一连串的神色脚印。
总算，课题的事情告一段落，加上正好是平安夜，小组同学决定去学校附近的小饭馆聚一聚，有家属的可以带上家属，没有家属的可以趁机拥有家属。
郭川结束了发传单的兼职之后，匆匆赶到小饭馆，正巧碰上一帮男生正围着邵一成和吴雅婷，端着酒杯，七嘴八舌起哄道：“邵组长，人家吴雅婷都这么暗示了，你还不得要有点回应吗？”
吴雅婷面色羞得通红，坐在一旁，却也不发言反驳，只是睁着微醺后充满雾气的双眼看着邵一成。
邵一成慌张地用手挡酒，额头上布了一层细汗，结结巴巴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扭头正好看到郭川推门而入，仿佛看到了救星，喊道：“郭川知道，我早就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