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瓦里消失了。

兰伯特到处都找不到瓦里了。他先去找了杰克，杰克对于瓦里的最新消息是“他进了厉害的医院”，兰伯特找到医院的时候，他遇到的医护人员又告诉他，瓦里已经“不在这里了”。

所有人都说不上细节。

心灰意冷的兰伯特回到了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小棚子，想要从邻居露莎那里找到关于瓦里的蛛丝马迹。他站在小棚子里，陪着他的omega佣人没有什么表情地站在兰伯特身后。兰伯特求助地看着他，但那个红色头发的omega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你能帮我找找瓦里吗？”兰伯特问他。

“我只负责您的安全。”说完，那个omega的目光漂移到了露莎的房子那边，它里面传出了用放|荡调子喊着没有实际意思秽语的女声。

兰伯特等着露莎结束她的生意。他知道自己可能什么都等不到。

如他所想的一样，完事儿之后，露莎像之前习惯的那样站在门口慵懒地伸了伸腰，没去管身上那几片布到底裹没裹到什么地方。

兰伯特朝她招了招手，她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要随手摸摸兰伯特的脑袋。她看了看兰伯特身后衣着整齐的omega，手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圈，又收了回去。

“有什么事儿，小费尔多？”

“你有见过瓦里吗？”兰伯特抬头看她，“瓦里不见了。”

露莎眼里带着点儿兰伯特说不上的情感，她想要说什么，又反悔了，最后只留下一句：“你也别再回来了。”

她强调了“也”字，仿佛瓦里不是在重伤之后失踪，然后消失在一家医院里，而是自己拿着满满一袋子硬银币跑到了更好的地方。

说完她就走了，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心中没有什么牵系的邻居。

兰伯特身后的omega说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很多嫁了孩子的人都会搬离原来的地方不让人知道，没有良心的家长才会赖在原来的地方。这样子其实才是对谁都好。”

兰伯特有些迷茫。他不知道瓦里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每一个周一，兰伯特每周都会回到他曾经的“家”。

露莎最开始会装作不认识他，到后来就开始叹气，并且会邀请兰伯特和他身后不同的保护他的佣人进屋子喝茶。然后，露莎就借着这个机会和兰伯特说几句宽慰的话。露莎是没有茶的，那些把嫌弃藏在心里的兼任看管者和保护者的佣人们也不会真的进去。

那些人会在门外守着，远远看上去像是个犹豫的嫖|客，生怕里面的婊|子玷污了自己一颗真诚的嫖|娼的心。

在这个“喝茶”的时间里，露莎第一次对兰伯特用上了这样的描述——“不管怎么样，瓦里还是爱你的。”

不管是失踪、逃跑或者死亡，他总还是爱你的。兰伯特明白露莎想要说的话。

除了没有用的安慰，露莎还告诉了兰伯特其他的事情——在这个小镇上失踪的不止是瓦里一个人；医院的伤员在不断增加，轰炸却减少了；小镇上还接连闯进了穿着比广告里样式还要奇特新装的陌生人……兰伯特不知道这和他的处境之间有没有关联，但他至少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昆汀家进行着，兰伯特能从他的待遇里轻易看出这一点。

他的丈夫不再每周定时定点地*他了。

事情其实不止这样，再拿兰伯特的外出举个例子，开始格里芬规定必须有人跟着他，后来就直接放任他自己回去再回来。这样，即使是完全触及不到昆汀家族核心的兰伯特也感受到了这个家族不知源起的急躁——他越来越自由，即使在外面过夜也没有人来管。

兰伯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二次在他的小棚子门口看见一个满身血污、陷入昏迷的人。兰伯特远远地就知道了这个人不可能是他的瓦里爸爸。昏迷在他的小棚子前面的人身上的alpha信息素太浓了，让兰伯特都有点儿想要避开。

任何一个理性的、正常的第七区的omega见到这样子的场景其实都会想要避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兰伯特迎了上去。

后来兰伯特想过自己凑过去的原因，大抵是因为有些人天生运气好，而有些人天生运气糟。

兰伯特走过去，用手摊了摊地上的人的鼻息。那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alpha突然攥住了兰伯特的手，睁开了那只没有被血痂糊住的眼睛。

那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眼底有点儿血丝，但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