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19
还不等我咆哮，噬魔犬便一拥而上。我吓得倒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我又猛得咳嗽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噬魔犬，但亲身面对这种生物，和想象中的惊悚果然不是一个等级。我拼尽全力匍匐到了一个角落里，一回身便看到高阳青挥刀劫住一只飞扑而来的噬魔犬。漆黑的獠牙与玄铁剑擦出了火花，高阳青向后划出几寸，堪堪架住，硕大的口滴落下黑胶状的粘液，高阳青脚下驭风一个翻身跳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度，再下落，他已跳道噬魔犬的背上，回身一剑便直直将噬魔犬巨大的脑袋捅了个对穿。
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的吗？
我看得脑门发凉，却瞥见高阳青背面出现一个黑影。
我吓得大喊：“后面！”
另一头噬魔犬张嘴扑来，高阳青回头时那血盆大口几乎贴面，他立即从噬魔犬背上跳开，噬魔犬随即转头，眼看着獠牙就要碰到高阳青的右臂，一道银光如同闪电般地飞过，“噗嗤”一声，利落的切割声。噬魔犬的头就这么与身体在半空中分离，银剑在空中急转划出一道马蹄形的残影，又呼啸着飞回大师兄手里，大师兄反手握住剑柄，一滴黑血沿着血槽从剑尖轻轻滴落。与此同时，犬头飞旋落地，而身体则顺着惯性一路滑到了我脚边。
“……”
看着这整齐的切口，粘稠的黑血从红白纹理的血肉中溢出，带着刺鼻的恶臭黏糊糊得流了一地，我屏气凝视片刻，最终忍不住地吐了。
幸亏这几天都吃的是辟谷丹，吐出的净是酸水，我大喘几口气，擦了擦满眼的泪花，抬眼便看到大师兄再度掷出银剑，银剑以大师兄为中心飞旋，周围四条噬魔犬忌惮银剑，齐齐伏声发出低沉的嘶吼，只见银剑忽然停滞，四条噬魔犬一同发难，银剑朝一方向直直飞入血口，然后从喉咙中破壁而出，又极速回旋，大师兄纵身一跳在剑身上借力一点，以极为刁钻的角度避过另外三头噬魔犬的夹击。然而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飞速而来。大师兄在空中格挡不及，一只末尾带着刀片的黑色袖箭便带着诡异地红光划过衣袖。
“大师兄！”高阳青正欲上前，又一只黑箭呼啸飞来，高阳青连忙挥剑劈开，大骂一声，“卑鄙！”
“嗖——嗖——”又是两只，高阳青再次准备防御，然而一只箭却不知怎么突然在半空拐弯，直冲我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然而身体却跟不上大脑的反应，这就是所谓的躺着也中枪吗？眼看着那黑点越来越近，我却仿佛全是弹簧动弹不得，脑子满满回响着两个字：要死要死要死……
“李默！”高阳青闪身躲避，斜跨掷出玄铁剑。玄铁剑从我面前飞过，一瞬间我看到了剑身上反射出我呆愣的表情，然后“铛！”，玄铁剑正好与黑箭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我差点忘了呼吸，心砰砰砰直跳。
高阳青将我拉起，又一脸焦灼地望向大师兄。
大师兄右肩殷红一片，鲜血顺着手臂一直流到了银剑上。虽然受了伤，面色却一如往常，只是那副本就清冷的眸子愈发冰冷，像是结了一层寒霜，而在他的脚边整齐地躺着另外三头噬魔犬，皆是一刀毙命。
高阳青紧张地呼喊道：“大师兄——！”
大师兄回首警告地看了一眼高阳青，又向那魔修投去冷冷一眼，“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魔修不以为然，依旧气定神闲地在屋顶站着，阴阳怪气地回道：“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他欲再次举起铜铃，大师兄突然一个飞身朝魔修袭去。
大师兄的速度很快，可那魔修的反应也不慢，两人在空中一个前进，一个后退，银剑眼见着劈到了魔修，却仿佛挥到了一层黑雾，剑身从那魔修的身体穿过，独独带出了一道黑烟。
“哈哈，你们云岭现在也教偷袭了吗？还是你自己学的？你师父知道吗？”魔修笑了阴阴两声，仿佛无重似的一下子飞出很远。“有趣！有趣！哈哈哈……”
铜铃声与笑声混在一起，听得人更加心烦意乱。
大师兄厌恶地将剑上的黑色墨点甩去，道：“有本事就现真身。”
“这就是我的真身啊。”魔修嬉笑着用苍白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铜铃，“叮铃——”，红瞳弯弯，刺目诡谲，“不过只是一部分而已……”
“不人不鬼的东西。”大师兄再次追击，银剑在空中一分为三封死魔修的退路，魔修身法鬼魅，每次看着都要被银剑逼至极处，却每一次都正巧避过。
“你这算骂人吗？嘻嘻嘻……绝尘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魔修又躲闪过一剑，一侧头目光对上了这边，“那俩个也是绝尘老儿的徒弟？”
下一秒，那魔修便像一缕烟尘似的飘了过来，一双赤目突然放大，“你们好啊，小朋友。”那声音似乎有魔性，毛骨悚然地搔过鼓膜。高阳青怒目圆睁，“不许你喊我师父的名讳！”说罢便是挥手一剑，然而铁剑迅猛，却依旧像是披散了一团空气，“叮铃——”，那魔修晃动了两下，笑声更加肆意。
大师兄手一挥，银剑从另一边刺来，不过这一次银剑确实对准了那只握着铜铃的手。
闪电一般的寒光划过苍白无血的皮肤，然后“哐当”一声，铜铃落地，魔修周身黑雾炸开，又突然收紧落回屋顶。
他吃痛地按住手背上的伤口，也不见血，“好疼啊……好疼啊啊啊……”他赤目狰狞，视线狠毒像是吐着红心的巨蛇，嘴上却亲昵地埋怨道：“你还是这么淘气。”
大师兄皱眉，再次跳上屋顶对着那只怪异的手挥剑而去。
俩人在屋顶缠斗得正激烈，高阳青看得眉头都快挤成麻花却也不敢上前添乱。我也抬头遥望，却只是看得两个不同颜色的残影飞来飞去，金属撞击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像是轰隆的雷鸣。
这就是神仙打架吗？这光影，这轰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