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09
空气突然安静，房间里徒响木炭燃烧的哔啵声。
竹松道人不知怎得嘿嘿笑了出来，回过神又板起脸正色道：“小孩子家家的，不可说这种粗鄙之语。”
说完，竹松道人拿起火盆上水壶，将热水倒入小几上的茶碗内，又从袖取出一个精巧的瓷葫芦，倒了些许粉末出来混入水中。“来，喝了。”
虽然我内心还是很不爽，但大夫的话我还是要听的。那药汤倒没有多苦，正巧我又渴，便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完了，我放下杯子，又听他说道：“别人收徒都是徒弟给师傅敬茶，我倒好，给自己的徒弟端茶送水的。”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真的要收我为徒？”
竹松道人瞪眼，“你难不成不愿意？”
“唔……确实不是特别愿意。”我暗暗抬眼斜睨，生怕他一生气将我扔出去。
竹松道人两条粗砺而杂乱眉毛蹙成一团，脚跺着地砖发出不满的声音，“我这首徒的位置可是别人挤破头都得不来的。先前那个谁，哦，炼云峰的二长老千求万求想要塞他的曾孙过来，我理都没理他！”
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我微微有些动摇，真的只有微微的，一点点的动摇，表面上我还是一脸冷漠地和他面面相觑。他吹嘘了半天，终于停下来不确信得问我，“你真的不愿意？”
“我……”我低下头看了看手中还残留着药渣的茶碗，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想回家。”
“可惜啊可惜啊……”他摸着胡子长叹。他看起来是真心想收我为徒，我心里有些愧疚，正想出言宽慰几句，却又听他说道：“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通报了掌门，还将你的生辰八字烧给了祖师爷，你若是反悔，惹怒祖师爷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
……
…
那你问我半天的意义何在！存心膈应人是吗！
看道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竹松道人似乎很是开心，还贴心得给我拿来了新的身份牌和道服。
含云峰的内门弟子制服是鸦青布袍加一层白色罩纱，布料是上好的云纹织锦，又软又滑，是我这种贫下中农从来都穿不起的。
“前辈，你让我穿这个我怕是今日就要冻死在这里了。”
“你叫我什么？”竹松道人瞪我一眼。
“……师父。”
他警告地用手指隔空点我，又看向我手上的衣服，“御寒的衣服只有给三尺小儿穿的，像你这么大的就只有这种。后山冰封不过几月，你凑合凑合得了呗。”
那我也凑合凑合着入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