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芳辰（1 / 2）

梦儿想了想，还是低声劝了一句，“皇上如今护着她，姑姑您还是避着点好。要不，咱们想个法子拖一拖，给昭仪娘娘那边说，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先缓上一缓？”

“您想啊，叶掌茶上回从玉阳宫死里逃生后，回来就步步高升，对付她的那些人，个个都倒了霉，马侍监挨了板子还被贬去当粗使黄门，那个叫荔枝的也成了浣衣局洗衣婢。听说昭仪娘娘，前两日也在她跟前吃了闷亏……”

见齐掌度似有所悟，梦儿又给她往茶碗里加了些水道：“万一这事被皇上知道，肯定会不高兴，到时龙颜大怒，昭仪娘娘保不齐会拿您顶罪。”

“想来想去，我都觉得姑姑您得小心行事，万不能因为这事把自个搭进去了，您升到这个位置固然是昭仪娘娘提携，可您也帮她做了不少的事……”

“梦儿，你今个的话太多了。”齐掌度没等梦儿说完，就冷然地打断了她，“昭仪娘娘说了，此事若是成了，明年刘司计年纪大了出宫归家，她那个位置就是我的。”

她伸出手，从腰间解下所系的香囊，脸上闪过一抹挣扎，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将香囊递给梦儿，“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你把这里面的东西交给王芙蓉，让她寻机给阿珠的衣服上撒一点就行。注意，别沾在自个的身上了。”

齐掌度的声音里多了些麻木，“这里面的东西，只要沾到身上，一个时辰后就会令人浑身发痒，而且会越来越痒，到了后头，哪怕穿一根丝缕在身上也会觉得难受，非得入水才能解，她总不能大冬天的跳湖吧？”

梦儿掩住嘴，露出惊恐，“姑姑，先前您为昭仪娘娘做事，无非是打听些各宫的消息，在衣服、饮食、柴炭上做些增减，从来没有直接害过人……若是做了这事，您可就再回不了头了！”

齐掌度苦笑，无力地挥挥手，“回头？我哪里还能回得了头？从我头一天答应给昭仪娘娘做事开始，就不可能再回头了。你去吧，此事一了，我就送你出宫，免得呆下去，你早晚也会变得跟我一样污秽不堪。”

“不，我要留在宫里头，跟姑姑您在一起。”梦儿杏眼含泪，将手中的香囊握紧，“这事奴婢亲自去做，免得王掌茶手里握了您的把柄……”

“不用，就让她去，那是个有野心也有狠劲的，她比你适合。”齐掌度却将香囊一把夺了回去，若有所思道，“你让王芙蓉过来找我。这件事，你就当全然不知情，万一后面有什么事，也牵扯不到你身上。”

“不，姑姑您让我去。万一出事，您就当全不知情，我只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打死都不会吐口说出昭仪娘娘和您的。”梦儿伸手去抢香囊，“今个是您的好日子，别败了您的兴致。”

齐掌度冷了脸，“我的话你竟然都不听了吗？”

看见梦儿一脸凄惶地看着自己，她的声音软和了几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特意选在今个动手，就是因为大家都来为我庆芳辰，没有人会想到这事跟我有关系。你放心吧，就算真出了事，还有王芙蓉在前面呢。”

“姑姑——”梦儿含着泪叫了齐掌度一声，见她脸上全无松动之意，只得不情不愿地说，“是，我这就去叫王掌茶过来。”

等梦儿出了门，齐掌度喃喃自语，“你啊，像我刚进宫的时候，善良、重情义，可宫里头容不下这样的，不管是当主子还是奴才，都得踩着别人才能往上爬，不然，早晚都会被那些野心勃勃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