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佩令(1 / 2)
听了谢琛的质问,李盛贤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在看自家不懂事的子侄。
被他的目光瞧着,谢琛只觉得一口气憋着出不来。
他强压怒气,勉强笑道:“大司马家风严谨,此等小事今日不管束,他日说不定会酿成大祸,若是传了出去,说李昭仪性子暴虐不能为表率,规范其他妃嫔,朕又岂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李盛贤不悦,“后宫之事如何能够会传到外头去?”
谢琛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既然如此,大司马又是如何知道这后宫之事的?”
李盛贤语塞。
过了一会儿,他感叹道:“臣老了,虽然小女顽劣,却仍然不忍心她受苦,希望皇上看在臣这片爱女之心的份上,别跟她计较。相信经过这次教训,小女必然能痛改前非,为皇上好生打理内宫。”
见谢琛还不松口,他又说:“太后才刚刚归位,这后宫里头还是要祥和些好,毕竟太后在泰安宫里呆得太久,出来以后,诸多事宜还得小女帮着操持,不然万一出了什么纰漏,皇上也不愿意看见。”
说着说着,李盛贤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冷意,“老臣教导不严,立身不正,如今小女在宫中坏了规矩,也是因为老臣旧日里将她宠得没大没小,竟然胆大地想将皇上跟前的人打杀。”
他语重心长地说:“可是皇上也要想想,这何尝不是昭仪娘娘对您的心意?她若不是一片心思都在您的身上,如何会因为您夸奖一个宫女就动怒?”
“若是皇上执意要为了这事怪罪小女,莫若怪罪到老臣的头上,若是皇上不依不饶,索性摘了老臣的乌纱帽,让老臣告老还乡便是。”说着,李盛贤解下所配的金鱼袋,放在桌上。
谢琛到底年轻气盛,一时忍不住,负气道:“既然如此大司马……”
高楼连忙在一旁轻咳提醒他。
谢琛回过神来,李盛贤当然不可能辞官还乡,他说这番话不过是威胁自己,若自己真说出让他辞官的话,说不定,明天早晨皇位上坐着的那位君王就不是自个了。
只是被大司马这样威胁,谢琛到底是又惊又怒。
他虽然闭上口不说什么,却对上李盛贤的目光,不肯相让。
李盛贤也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臣子,一个是年轻气盛的君王,两人的目光交锋了许久,到底还是谢琛低下了头,好似屈于李盛贤的威压。
片刻之后,谢琛拿起金鱼袋亲手给李盛贤系上,低声道:“大司马说得是,母后要从泰安宫迁往慈宁宫,诸多事宜需要人操持,朕这就解了李昭仪的禁足,让她出来帮着准备。”
大司马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内宫之中诸多琐事,皇上就别管了,倒是近日三年科考在即,皇上要多想一想,天下学子都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