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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准备退出去,周泽尧却一把拉住了他:“陪我看,影哥。”
骆影闻言瞟了电视一眼,哟,还看的《降临》。
这部电影他当初在电影院看过,他挺喜欢的,就是前半部分属实有些安静,不知道这位喝了酒的病人能不能看得完。
骆影想了想,仍旧有点不放心,起了身:“我先去烧个水。”
事实证明骆影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等骆影烧完水兑好冲剂之后,周泽尧果然非常安详地睡着了。
骆影把杯子放下,凑过去看了一眼,还好,温度计没掉。他轻手轻脚地取了出来,三十八度,果然烧得有些厉害。
骆影盯着面前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从现在这个距离,骆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骆影曾经无数次在遥远的地方偷看过他,但这还是第一次能够近距离毫无顾虑地打量他。
微微蹙着的眉,线条很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每一寸都是那么熟悉,但细细凝看却又有些陌生。
或许陌生的是此时此刻的感受,骆影想。本来远在天边的人,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现在就这样静默地躺在自己眼前。他无暇去想一切如何演变成了现下的景象,他内心只剩下一个声音,就是不要浪费这个瞬间。
骆影轻轻地用嘴覆上了对方的唇。
他不敢有过多的动作,怕惊醒了这一刻,但他仍旧贪心地感受着这一瞬间的柔软,温润和细腻无声。
骆影知道,他在亲吻自己喜欢的人。
这个偷偷的吻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温度计从桌子上滚落到地的声音唤醒了骆影,他不舍地退了回来。
他捡起了地上的温度计,用手摸了摸杯子,药还没凉,温而不烫,刚刚好。
电视里剧情终于进入到了紧张的环节,约翰森的配乐响了起来,骆影想了想,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点,回头却发现周泽尧仍旧被刚才突然加重的空灵声闹醒了。但他没有盯着电视,只怔怔地看着骆影。
骆影不知道周泽尧刚才是醒着还是没醒,但不知为什么,骆影却一点也不惊慌。他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药,对着周泽尧说:“趁热喝吧。”
余明明圣诞那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吐了两三次,在kTV的包房断断续续地睡了个极不安稳的觉,再睁眼时发现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他浑身酸痛,打了个招呼就溜到街上叫了个车。他用他仅剩的清醒意识想起这个点宿舍是不开门的,于是回了他的小破楼。
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刚破晓,露出了微微的鱼肚白。他焦躁地摸出钥匙,头痛欲裂,好几次都没插进门锁。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等他终于打开了门,迎接他的却是一段诡异的电影配乐。
他惊诧地看着面前的骆影,而后者也回以同样惊讶的眼神。余明明越过骆影的身体,看到了正对他的电脑屏幕,认出了骆影正在看《降临》,这还是当初他和骆影一起去电影院看的片子,余明明更困惑了。
“你怎么回来了?”骆影问。
“你为什么还没睡?”余明明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骆影不再看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屏幕。
余明明也无暇等他回答了,他现在浑身不舒服,脑子里一片昏沉。他顺手带了门,胡乱地脱了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趴。
“明明。”骆影突然出声。
骆影一般不叫他的名字,有事从来都直接说或者不说,余明明久违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心里一惊。
“你一晚上没睡?你咋了,天还没亮呢,别这么神神叨叨的。”余明明说。
而骆影没有理他的问题,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好像,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