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萧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完全凭着机械的肌肉记忆浑浑噩噩的进了家门。客厅的灯没开,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萧岑被酒臭味熏了个激灵,摁亮了沙发旁的台灯。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倒着十来罐啤酒,段珩外套也没脱,一只脚上还挂着一只鞋,烂泥一样软在沙发上。
“……”萧岑从裤兜里摸出那条手串戴上,把段珩的外套和鞋子都脱了,正准备去给他冲杯蜂蜜水醒醒酒,被段珩拽着胳膊一个趔趄跌进了他怀里。
“媳妇儿,你回来了嗯?”段珩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手就在他身上乱摸,“你妈妈还好么?你、你画的小黄图我可都收、收起来了,我给你钱,你那去给你妈做、做手术……”
“……”
真醉烂了的人,还能记得小黄图呢?
“别装了,给我起来!”萧岑一个过肩摔把他拍在地毯上,段珩嗷惨叫一声,揉着腰眼哼哼唧唧的,“谋杀亲夫啊……”
“我妈已经做完手术了,挺成功的,连着肿瘤割了半个胃。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在医院给你爸谢罪?”
段珩蔫吧的说:“还谢罪呢,我老子从急救室里推出来那天晚上,我在他床前跪了整整一宿!哎,我真的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不结婚也不想娶媳妇儿,想抱孙子指望我哥我姐就得了,我爸就气成那样,他心脏也不好,一下子就……哎。”
萧岑:“……”
这还不过分,不气死真的算是命大了。
“川哥,我有个办法。下学期咱俩还是搬回宿舍去住,像以前那样,就一起吃吃饭自个习什么的,我要好好学习,一定要整出点儿名堂来,让我爸妈知道我跟着你会越来越优秀,时间久了,他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萧岑托着下巴沉默,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段母跟他说的那些话。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怎么看都像是绝了心的反对,不是时间久了就能接受原谅的。
“川哥?你在听么川哥?”
“嗯,好。”萧岑勉强的笑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在嘴边印下一吻,“你坐着,我给你热杯蜂蜜水醒醒酒。”
段珩松开他的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陈从玉从医院回到公司,按着太阳穴招呼了陆晟过来。那孩子的眼底总有种说不出的执着,让她总有种不安心的感觉。
“我今天去见了那孩子。”
“小川……哦不,萧岑?”
陈从玉闭着眼靠在软椅上,“嗯,他确实软硬不吃。”
“他是那个倔性子,像子言,”陆晟给陈从玉沏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缓缓道,“陈总,我有一个方法,能让小川心甘情愿,再也不出现在小珩面前。”
陈从玉呷了一口白茶,示意他继续。
“我应该跟您提起过,子言有个孪生姐姐。他姐姐的女儿,跟萧岑和小珩是同一所学校的,叫李荀,荀子的荀。那个女孩儿和萧岑一样,都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不过比小珩要大一届,已经大四了。我听说她已经确认得到了一个保研名额,她意向导师的名字我也打听清楚了。”
“不行,”陈从玉打断他,“与这女孩子无关,我只是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不能去断送一个无辜孩子的前程。”
“诶,陈总,您还是太小看小川这孩子了。当初子言为了跟我,辞了他父母给他安排的国企要职,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狠心丢下,身无分文的跟着我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帝都。他的儿子只会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实不相瞒,萧婧的病刚查出来那阵我去J市找过小川,也是以帮他妈妈治病为由让他跟我去英国,结果这孩子宁肯卖血都不愿意跟我走。”陆晟晃了晃杯中的清茶,叹了口气,“陈总,我明白,我就是个反面教材,您不想自己的儿子像我这样年过半百落个膝下无子孤苦伶仃,我呢,也不忍心看着已故爱人的儿子过着那种地狱般的生活,咱们的出发点并无恶意,都是为了孩子们好。我也不是真的要毁了那女孩子的前程,只是小川这孩子,不是单单一个‘钱’字就能威逼利诱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这样……”
段恩业的身体恢复正常后拒绝了医生尽早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提议,直接出了院。段琛刚接手恩建不到一年,段珩又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无论是公司还是家庭现在都是最需要他出来主持大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