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段珩乖乖收了手，拿了拐来给萧岑撑着，扶着他回到床上躺着。

“阿姨好。”段珩礼貌地朝萧婧笑了一下。

萧婧看着唇红齿白的段珩，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红肿的嘴和通红的脸，双眼愈发空洞，魂不守舍地应着：“哦，你是……段同学吧？你好。”

“我就是来看看萧岑，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我先回去了！”段珩礼貌地跟萧婧告别，又朝萧岑眨眨眼，才百般不舍地离开医院。

“小川，你的腿真的是这个段同学踩伤的？”

萧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干脆承认了事：“嗯。”

“是吗？”萧婧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圈，看见垃圾桶里成团的卫生纸和晾在阳台上洗过的内裤，冷笑道，“我看他可不像会舍得打你的人呀？你们在浴室做什么呢？”

“我一个人洗澡不方便，他扶我一下而已。”

“是吗？”萧婧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聚焦起来，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苍白枯瘦的手指轻轻抚上萧岑的嘴唇，“扶一下而已，就能把嘴唇扶的这么肿吗？”

“……妈？”萧岑的手指微微发颤，一阵熟悉的寒意顷刻席卷了他。

“子言……你跟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萧婧的笑逐渐凄冷绝望，她缓缓捧起萧岑的脸，“子言，那是个男人，你们不行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子言……”

萧岑把萧婧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钳住她的手腕猛的甩开：“妈！我是小川，我不是岑子言，你醒醒！”

萧婧被萧岑满脸的厌恶刺激得浑身战栗，边脱衣服边咯咯地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推开我，你居然为了他推开我？你宁肯被他操|屁股，也不肯多看我一眼，是不是？”她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歇斯底里，接着笑声戛然而止，两股浊泪直从空洞的眼窝里汹涌而出。萧婧又哭又笑，癫狂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子言……陆晟他是个人渣，他不是真的爱你，子言，子言……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儿子，你舍得他吗？他真的特别像你……”

她彻底陷入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幻象。

萧岑也来了脾气，尽管他瘸着一条腿多有不便，但男女力气到底悬殊，他还是一只手就把萧婧按在了凳子上，死死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扯自己的衣领，大声吼道：“妈！你看清楚，我是小川！别说我像岑子言那个人渣！他不是你丈夫，也不是我爸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

“小…川？”萧婧呆坐片刻，胡乱地整好被自己扯乱的衣衫，又恢复成那个总是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模样，“小川？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又……”

“没事，”萧岑叹了口气，“妈，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我这两天就准备出院。”

“可是，你的腿……”

“没事，医生说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接下来三个月需要室友多帮忙。”

萧婧声音微颤着哭了出来：“对不起，小川……妈不是故意的，妈就是看那个男孩儿看你的样子，一时受了刺激……小川，妈求你，你说实话，你跟他真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萧岑淡淡的说。

“小川……妈妈已经失去你爸爸了，不能再失去你了……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一个了，妈想看着你像个正常男孩子一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妈，我累了，”萧岑冷道，“我要睡了，你也洗洗睡吧。”

萧婧不再言语，冷清的病房里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抽泣。萧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肿已经消了，但唇齿间段珩留下的烟草气味依旧浓烈，一如他心里早已浓的化不开的感情。

萧岑摸出手机，就在萧婧闹了那么一阵子的时间里，段珩已经给他发了十来条信息。他一条一条看，段珩给他截图学校的BBS上腐女们给他俩盖的CP楼，还专门找宇宙飞船级的小黄车给他看，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废话，然后大概是见他始终没回，发了一连串看起来伤心的不行的表情包，最后又说了句晚安。

萧岑没忍住笑了。被暗恋将近两年的人喜欢上，又有什么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呢。他只不过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罢了，又不是神佛，这一步既已经走了出来，又如何甘心退缩？他拉开被角，看着萧婧羸弱的背影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这个女人，儿时在孤儿院受尽欺凌，成年后又被人渣骗的体无完肤，她确实只剩下他而已了。

上天为何总是喜欢逼人做选择？

又是一个周一，段珩下午四点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等来的却是萧岑提前出院的消息。

咨询台的小护士蚊子似的：“是这样的段少爷，萧……萧先生他本人执意要出院，因为是您带来的病人所以陈医生特别又给他做过一次检查，说是年轻身体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以出院调养，就让他妈妈带着他办了手续，吃过午饭他们就走了……”

段珩气得要死：“那你们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您……您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