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噩梦（1 / 2）
宣布完团体成绩，还有个教官表演的环节，这个环节结束就意味着军训彻底结束了。
方才还在尖叫鼓掌大喊教官好帅的女生们，转眼就泪眼汪汪，含蓄的自己偷偷抹着眼泪，外向的互相抱着哭的梨花带雨，狂放的挂在教官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男生们没有这么激烈的情绪。比如段珩只是从一开始嘲笑雷教官的口音，到现在的拍拍教官的肩膀，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教官真爷们儿”，再比如萧岑，只是和教官握了握手，一句话都没说。
各种离别的话说完，段珩回到了宿舍收拾自己的行李。他把自己的超大号拉杆箱从萧岑的床底下拉出来，干净衣服叠也不叠就丢在箱子里，接着打开公用的储物柜，发现其他人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了，就一股脑把剩下的东西都抱出来撒在了坨在一起的衣服上。
“………”萧岑简直快看不下去了。
“你这样乱放，箱子拉不上的。”
“你行你上。”
萧岑：“…让开。”
段珩终于放过了他苦命的拉杆箱，乖乖站到旁边去看着萧岑表演“强迫症洁癖患者收拾行李”。
萧岑把段珩的衣服全部翻出来叠好，棉质的卷成花卷状按照颜色由深到浅摆在箱子边缘，其他材质的衣服平铺在箱底，不平整的地方就用段珩那些瓶瓶罐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填上。
段珩简直看呆了。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能把收拾行李箱玩的跟搭乐高似的人才。
“你不应该学建筑，你这本事能去搞城市规划了嘿。”
“…那还真是谢谢夸奖了。”萧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段珩，“你的东西，搭把手ok？”
段珩狗腿的应着，七手八脚的给萧岑打下手，结果越帮越忙。萧岑哭笑不得，把他掀到一边去自己一个人拾掇。
“好了，走吧。”方成毅和杨峥早就下楼了，萧岑背上自己的双肩包拉着段珩下楼。
等两人交过钥匙，走到军训基地门口的时候，十来辆学校大巴已经坐满了人。
“段珩！这儿！！”尹超群站在车门边朝远处的段珩和萧岑招招手，看见他身上挂了两个包手里还拉着个箱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帮忙，三个男生七手八脚地把大包小包塞进行李舱，段珩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说：“宁远呢？这狗比今天怎么没来帮我拿东西？”
“咳，段哥，”尹超群清了清嗓子，“他给他妹子提行李去了。”
“啧，有了媳妇忘了大哥，回去再收拾他，”段珩自然地搭着萧岑的肩膀上了车。
尹超群给他们宿舍四兄弟占的座在大巴的最后一排，刘伟江一个人坐着1.5个位置，活活把段珩和萧岑两个大个子挤到了最角落里，萧岑整个人几乎已经贴在车窗上，仍然与段珩紧密贴着，温热的体温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不停撩拨着他的神经。
“哎哟，新郎官儿老三回来了！”宁远一上车，尹超群就对着他吹了个流氓哨，萧岑看见宁远仿佛见了救星，赶紧站起来说：“那个，这是他们给你占的座位，你坐吧。”
“不、行。”段珩按着萧岑的肩膀把人压回了座位，“今儿这排被我们单身狗包圆了，脱团分子贵座有请。”
宁远顺着段珩的眼神看去，车上唯一的空位——在姜平旁边。
宁远：“………”
萧岑希望宁远再挣扎一下。可是宁远就是宁远，语言上的巨魔，行动上的地精，老老实实坐姜平旁边去了。
刘伟江挤段珩，段珩挤萧岑，淡淡的柑橘香味不停刺激着萧岑的神经，幸亏今天穿的裤子够宽松，不然撞死在车窗上的心都有。萧岑插上耳机，靠着车窗开始清心养神，耳畔是佛经夹杂着段珩和刘伟江尹超群打排位吵吵嚷嚷的交流声…在大悲咒的催眠下，渐渐的，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
“妈妈，”男孩拉了拉女人的衣角，“父亲节老师让我们给爸爸洗脚，还要写日记，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我说过多少次了？他抛弃我们了，他不要妈妈，也不要你了！你已经没有爸爸了！”女人狠狠拍掉男孩的手，“今后不准再提爸爸，听见没有！”
“可是这是作业……”
“那就不写！”女人狠狠地抽了男孩一巴掌，白嫩的脸上泛红的五指印清晰可见，“还提不提了？”
“不提了。”男孩也不哭闹，紧紧咬着嘴唇，眼里满是倔强。
爸爸真的不要他了吗？爸爸为什么不要他和妈妈了呢，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转眼间七年过去，男孩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萧岑！快快快，来看个好东西！”同桌满脸通红，塞给他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叫“mp4”的东西，屏幕上的画面令人面红耳赤：男人和女人全身赤裸，**相接，女人满脸难耐的兴奋，口中不知道在叫些什么。女人很漂亮，男人却很丑。萧岑看着同桌和后座几个男生兴奋到满脸潮红的模样十分不解，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
“萧岑，”同桌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这个的时候不想摸摸自己那地方吗！”
“不想。”他一点也不想，甚至觉得有点恶心。
“不是吧萧岑！这个就是男人女人生孩子做的事，你不学学，以后怎么生儿子啊。”
萧岑：“……”十五六岁的屁大孩子，想的还挺远。
即便萧岑没太把同桌的话放在心上，经了这么一个事儿，他也隐约察觉出来，他和那些看过视频的男同学都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也没想明白。
直到星期五住校生回家的日子，萧岑早早回到家，打开电视。
电视里放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电影，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赤裸着上身，白的发亮的皮肤，完美紧绷的肌肉线条，腹肌沟壑分明一路延伸……
萧岑顿感浑身燥热难耐，不自觉地把手伸进裤裆一下一下地抚慰自己，陌生的刺激和一种禁忌的感觉让他既舒服又害怕，全身都燃着火一样滚烫，手上的动作不禁越来越快，萧岑沉浸在难以言喻的快感中，连视觉和听觉都模糊起来，甚至没能听到萧婧开门的声音。
萧婧看着衣衫不整满脸潮红的萧岑，再看了眼电视——她的儿子，居然正在对着一个金发碧眼、赤着上半身的男武士**。
“你在干什么？”萧婧的声音平静的可怕，萧岑从小就知道，萧婧生气，从来不会撒泼骂街，她有她自己的方式。
“萧岑，你在干什么？”萧婧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萧岑慌忙整理好衣服，咬紧了嘴唇。
“跪下。”冰冷，不容反抗。
萧岑慢慢跪下，低垂着头。
“裤子脱了。”萧岑以为萧婧要打他，便利索地脱了裤子——小时候萧岑做错了事，萧婧也是如此，有时候是脱了裤子打屁股，有时候干脆直接打脸。
可是萧婧没打他。萧婧做了一件，让萧岑永远无法原谅她的事。
“小川，”萧婧突然一改方才的冰冷，有些诡异地柔声唤他的乳名，“你长大了，该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了…电视上那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了，以后会和他一样强壮的，不用羡慕，”萧婧突然开始一件件脱自己的衣服，“男人的那儿，”她指指萧岑的腿间，“应该是给女人用的，你想这种事，妈妈教你不就好了？”
“子言……是你吗子言……”萧婧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双眼空洞无神，只有无尽的绝望。她挂着满脸泪水，慢慢朝着萧岑走过去，嘴里喃喃着，“子言……你又肯要我了么…子言，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们俩，还有小川，我们可以很幸福的子言……”
萧岑耳边“轰”的一声，前几天同桌给他看的那个视频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一把推开正要过来抱他的萧婧，提着裤子起身摔门而去，一路狂奔，直到终于忍不住，才停下脚步，扶着路边的树干吐得昏天黑地……
“唔……”萧岑惊醒，胃里不断翻搅着，他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抽出前排座椅的垃圾袋，吐了。
“卧槽…”昏昏欲睡的段珩一下子被萧岑的动静吓了个清醒，“喂，你怎么了？”
“咳…咳咳…”萧岑吐完开始剧烈地咳嗽，连脖颈都胀得通红，段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许久后萧岑才平静下来，轻声回答，“没事，晕车。”
“放屁，你晕车？来的时候你怎么没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