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很快,牧家的罪行就被昭告天下。
为了攀附武亲王,设计害死了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之后又趁着武亲王卧病在床之时用花言巧语强娶郡主,结果郡主羞愤难当而自杀。
此等罪行,百姓们看到之后便纷纷破口大骂,就算有几个聪明的人想到,堂堂权倾朝野的武亲王之子又怎么会被一个尚书逼婚?但是也仅仅只是心里嘀咕两句奇怪,并不会开口说出来。
就是这么一个莫须有又有些牵强的罪名,牢牢地扣在了牧家头上,皇上亲自下了旨意,将牧家一家人都打入了刑部大牢,等候进一步审问。
牧不伐坐在阴暗潮湿又肮脏的牢房里,他此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日醒来,薛五郎便不见了,他就认定是他父亲和爹爹做的,趁他睡觉时将薛五郎赶了出去,甚至于还可能是杀了薛五郎。
为此,他在家里一直闹了很久,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差点就将牧众合气的背过气去,他本想今日就冲出府去,去找薛五郎,但是却没想到,直接被冲进来的官兵送到了刑部大牢。
此时,牧不伐才终于开始正视牧家到底在遭遇什么状况。
他本以为,牧府被官兵围住,不过是为了确保那日牧家的目击证人和现场不被破坏,等到查明真相,便就撤走了。
现在看来,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牧家说不定马上就完了。
牧不伐抬头看了眼牢房,他和牧众合、牧不攻三个人被关在了一起,而女眷是在另一处牢房中。
牧众合发髻凌乱,本来精心保养的黑发都变成了全白,似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很多。而牧不攻却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正在闭目养神。
“父亲,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连累了牧家到了这种地步?”牧不伐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牧众合瞬间抬起了头。
“逆子!”牧众合抄起手边的石头就朝着牧不伐砸了过去。
牧不伐本来是想躲的,若是以前他也完全可以躲得开,只是现在,他早就被薛五郎掏空了身体,反应变慢了很多,再加上牧众合怎么说也是个武将,这一块石头就结结实实地砸到了牧不伐的头上。
牧不伐摸了头上流出来的血,皱着眉头,看着牧众合,说:“父亲,又在拿别人撒气?难道我说错了?大哥与我本就没有接触过朝堂上的那些人,最多也不过是在军营里混一混,爹爹又是个哥儿,整个牧家除了父亲,还能有谁?”
牧众合大口的喘息着,被气的根本说不出话,他看着对他一脸埋怨的牧不伐和一脸冷漠的牧不攻,突然握起拳头用力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说着:“都是孽债,孽债!”
这时,有狱卒走过来敲了敲牢门,说:“你们大呼小叫的做什么,都安静点!”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狱卒,就敢在我们面前逞威风?”牧不伐对着狱卒高声说了一句,“等我出去,定要你好看!”
牧不伐的火气来得快,他不敢对牧众合生气,便将怒气都发到了狱卒身上。
那狱卒也瞬间火了,冷笑一声说:“牧二少爷,您能不能出去还不好说呢,如今在老子的地盘,你还是低低头比较好,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你会有什么待遇。”
“你!”牧不伐想要站起来去和那狱卒较量较量,结果刚一站起来就双腿发麻的又坐了回去。
狱卒见此,毫不客气的嘲笑出了声,牧不伐还想再说上两句时,牧不攻从角落里走到了牢门边。
“这位大哥,我还有更重要的情报要告诉陛下,事关重大,还请大哥通报一声。”说着,牧不攻还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要递给狱卒。
狱卒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牧不攻,倒是没有收那玉佩,而是直接打开了牢门,让牧不攻出来,说:“牧大公子是个识时务的,这玉我可不敢要,跟我来吧。”
看着跟狱卒离开的牧不攻,牧众合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大儿子要做什么,他扑到牢门口,双手握紧了栅栏,眼睛死死的盯着牧不攻的背影,大声说道:“逆子!你是要害***吗?你给我回来!逆子!给我回来!”
然而,直到离开监牢,牧不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牧众合。
芒种那一日,天气晴好,也渐渐热了起来。夏杏然的肚子比之前又大了一圈,他的脾气也似乎因为天气的原因变得越发的情绪化。
安抚他这种情绪变化的好办法,还是从望水教送来的,依旧新鲜的西瓜。
只是,夏杏然还是不能多吃,王府的厨子按照望水教送来的方子,给他做了西瓜糕点,勉勉强强地算是让这位孕夫满意了。
燕雨来坐在夏杏然的下方,正任劳任怨的给他捏着有些浮肿的腿,说着:“牧不攻之前做了证人,又送上了许多牧家与大长公主勾结的‘罪证’,现如今皇帝算是真的和大长公主撕破脸了,外面乱的很,你这几日也别出门了。”
夏杏然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说:“不出去也没什么,左右这种天气我也懒得出门。倒是牧家,如今是怎么个处理的结果?”
燕雨来捏完了一条腿,又换了另一条腿,说:“牧不攻弃暗投明,将功补过,就给放了,他又是牧家的嫡长子,出来以后就收拾了家当,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回了老家。牧众合自己揽下了所有的罪名,又上交了兵符,只求换牧不伐一条生路。
之后便定了秋后问斩,他的继夫人因为谋害前夫人一案,也被判了流放北疆,不过前两日得了消息,那位继夫人忍不得路上的辛苦,已经自杀了。”
“那牧不伐呢?他没有跟着自己的爹爹去北疆?”夏杏然还记得,这牧不伐是最听他爹爹的话了,如今没有跟去,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燕雨来笑了一声,说:“牧不伐一从牢里出来,就说要去找薛五郎,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爹爹会如何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