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刚开学的校园里倒是显得朝气蓬勃，路过操场的时候，一群打球的男生挥汗如雨的样子让白洛川也觉得畅快，甚至有点手痒想去来一局，不过今天就算了，他还是想去图书馆坐会儿。

还好这个时间的图书馆人不算太多，他还能找到一个好位置，刚坐下没到两分钟，就有个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白洛川属于认真看书的时候就不太容易受周围的影响，所以也没有去注意对面做的是男是女。

他专心致志地学习了一个多小时，觉得腰背都有些僵硬了，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不过这个懒腰伸了一半，就打住了。

因为他的对面，那个看上去缺乏睡眠脸色发暗的肖季，正目光萧索地看着他。

“……”白洛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表情，一张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皱在那里。

“川儿……”肖季先开了口，在静谧的图书馆里，他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白洛川立刻伸手叫停：“出去说。”

图书馆外，通向食堂的路无人问津，开学才两天，大家荷包充盈，多数还是喜欢到外面去吃。

白洛川和肖季并排走着，九月的烈日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开始收敛了滚烫，温温热热地照在他们脸上，却没化开这种结了冰的沉默。

直到走到食堂门口，肖季才说：“吃点东西吗？”

白洛川说：“约了别人，就不吃了。”

“哦。那，再走回去？”

“肖季。”白洛川叫他，“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吧，别耽误工夫了。”

肖季苦笑了一下，说：“走两步，也耽误工夫吗？”

“恩。我喜欢一个人走。”

“你要做得这么绝？”肖季这会儿连苦笑都笑不出来，眼里竟然带了几分哀求。

“我只希望大家彼此相安无事。”

“你告诉我怎么叫相安无事？我们莫名其妙地就分了手，怎么还能无事？”肖季压着嗓子，几乎就想吼出来了。

白洛川淡淡道：“你可以假装无事。”

“白洛川！”

“肖季。”白洛川抬眼，有些冷冷地说，“我拿了全额奖学金，全校唯一一个。不同专业不同年级，只有我一个。”

“什么？”肖季不知道应该先惊讶于全额奖学金这件事，还是先疑惑于白洛川提起这件事的目的。

奖学金的事通常只有上校网的人才会知道，肖季平时并不关心，所以也没机会得知。可是尽管惊讶，他却不明白白洛川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提起。

白洛川又说：“当你在说纪情学习努力的时候，你却不知道我是专业第一。当你在说纪情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不知道我也需要你陪着。你的确体贴也热情，你用你的方式和所有人相处着，但那种方式不适合我。”

“我……”肖季当下愣住，想解释，可白洛川没给他机会。

“我为你找过很多理由，所以你不用解释什么，我想的很明白，这件事，你和纪情都没有错。”白洛川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疲惫，他说

“是我对你的喜欢不够。”

因为不够喜欢，所以我没有等到对你述说一切，就要离开你。

因为不够喜欢，所以在你没能给我安全感的时候，我可以果断地离开。

白洛川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原以为肖季会震怒，可偏偏这次，肖季却冷静无比。

“我能感觉到的。”他说，“可能我比你更早发现了这件事。”

“那就这样吧。”白洛川心里有些惊讶，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祝你以后找到互相珍惜的人。”

“不行。”

肖季大步迈近白洛川，一把搂住他的肩，说，“我只要你。”

“放开，这是学校里面。”

“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白洛川狠狠推开他，说，“肖季，好聚好散吧。”

说完，也没再看肖季，他自己踱步往校外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算得上是决绝的背影。

他不太喜欢藕断丝连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两个人以后别再见面，或者不小心碰上了也别再说话。

因为走得很快，而且也完全没有回头的必要，所以白洛川并没有机会看到那个曾经阳光明朗的男孩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模样。

-

这个学期好像平平淡淡的，再没有一个人每天缠着他一起去食堂吃土豆丝，连纪情也变得会说“谢谢”而和大家相安无事了。

令白洛川稍微有些胆战心惊的，是完全失联的程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