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欢(1 / 2)
算起来这也不过是四人第二次同桌而食,但经过下午那一番并肩作战,倒也算是勉强有了几分交情。虽然还是没什么话题,至少气氛也不再那么尴尬了。
“果然这个时节的鲜笋最好吃啦。”剪银吃得眼睛都眯了,心满意足地感叹道。
一旁的绵枝也连连点头:“不枉我挖了那么久。”
“你很爱吃笋么?”雾年看着剪银的酒窝,突然很想伸手戳一戳。
“是的呀!”剪银咬了咬筷尖,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和阿绵以前住的与凉山也有好多竹笋的,每年这时候我们都……”
话音未落,便听一旁的绵枝轻声咳了咳,剪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青泽的雪客自然应该住在青泽的山里,于是连忙改口道:“后来搬到青泽才发现,这里的笋更好吃呢!”说完,低头塞了一大口饭到嘴里掩饰心虚。
雾年轻轻看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淡淡道:“那下回我做给你吃。”
剪银连忙把饭咽下去,眼神晶亮地看着雾年:“那你可要快点把伤养好呀。”
对面的绵枝和智庾此刻十分后悔邀请这两人过来吃饭,腻歪得慌。
刚放下筷子,剪银莫名觉得有些热。他转头看了看,却见另外三人都神色如常,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屋子里好热呀?”
雾年摇头,智庾也说没有。倒是绵枝,闻言差点被饭呛到,随即也否认了。
“奇怪,难道是我生火的时候烤太久了吗……”剪银扯了扯衣襟暗自嘀咕,只觉得今天的怪事可真多。
“好像脸是有点红诶,”绵枝看了剪银片刻,突然道,“阿银,你会不会是下午出去的时候着凉了啊?
一旁的雾年立刻绷直了背脊。
“应该不会吧……”剪银摇摇头。雪蛇虽然畏寒,但毕竟是妖,哪有那么容易生病的。
剪银为何会觉得热,绵枝心里一清二楚。作为罪魁祸首,他此刻只想着快点把人送回去,要不然发……发作起来,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雾年已经有些坐立难安了,频频观察起剪银的面色,刚准备开口,便听绵枝又说:“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去吧。”
此话正合雾年的意,于是他立刻点了点头,一声告辞便二话不说地把剪银拎走了。
绵枝和剪银这两只小妖精,哪次碰面不是要依依惜别个半天。此刻绵枝如此着急送客,分明是有猫腻。但剪银头晕脑热,雾年关心则乱,都没有觉察,唯有一旁的智庾捏了捏胡子,哼笑出声。
绵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位,可还是位货真价实的月老,再想到自己做的事,霎时有些脸红,羞恼道:“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家主子!
剪银尚未来得及与绵枝道别,便被雾年拉出了门,刚想说些什么,脚下却突然一阵酸麻,像是软了筋骨般地向前倒去。
雾年一惊,连忙一把把人拽了回来:“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剪银用力吸了清冷的口气才缓过神,抬起头,面色通红,双眸含水,带着几分局促小声喃喃道,“难道我又要蜕皮了吗……”可明明还不到的时候啊。
雾年听着剪银的胡言乱语有点想笑,只得揽住剪银的肩,防止他走着走着又摔下去。
外面明明这样冷,剪银却觉得身上越来越燥热,也越来越酸软,踏在雪地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般绵软失力,短短一段路,到了最后几乎是被雾年半拖半抱地回了屋。
等到了屋内,剪银已经有些神志飘忽了,两条细嫩的手臂缠着雾年项颈不放,埋着脑袋在他的胸膛磨蹭,一边软绵绵地喊着雾年的名字,只恨不得化在他怀里才好。
雾年被剪银额角细碎的发丝挠得心猿意马,使了几分力才把他从身上扯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声音都有些不稳:“剪银……醒醒!”
剪银满面绯红地抬起脸,眼里像是撒着揉碎了的星子般波光粼粼,瘪着嘴看上去有些委屈。下一秒,又不管不顾地一头扑进了雾年怀里。
往常剪银也粘人,但从未这样……歇斯底里过。这般样子,若非晚上他们一起吃的饭,雾年简直要怀疑剪银是不是醉了酒。
剪银此时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这么说也不对,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雾年。
他只感觉体内似有一股几近沸腾的热意在流淌,蒸腾了他的每一滴血液,让他无法思考,无法自控,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唯有贴着雾年才能稍稍缓解,得来片刻喘息:“阿年……”
雾年有些手足无措地僵在了原地,几乎是立刻,便感到一股热流朝着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冲涌了过去。
他一边有些慌乱地替怀里的剪银洗漱,逼迫自己忽视耳边不断扫过的热息;一边只觉得手里这具身体柔软得似没有筋骨,可当要将他从怀里拉开时,又会倔强地粘住不放,像是一滩捏不住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