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纪清愣怔了一下，估摸着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他一手挠挠头一手解开手机密码锁，点开微信说：“那天在KTV...不好意思啊，我没随便给陌生人电话的习惯。”
要不是他提起来，孟焕余几乎忘了那茬了，他扫了扫纪清说：“习惯很好，继续保持。不过我们现在不算陌生人了。”
“张鸣唐说请你和江臭屁吃饭，一块儿去吧。”
纪清的微信头像很佛系，空白的背景图上一个单调的行书“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座山头的道士呢。
“恩。”纪清说。
坐上开了暖气的保姆车，孟焕余照例打开微博，关于纪清的话题一下子就被顶到前十，那张工作室发出的海报照也被点赞不下二十万。
他侧过头看了眼纪清，他闭着眼仰靠在车座上。
“累了？”孟焕余收起手机问。
“不是，就是不太适应。”纪清说。
“这只是个开头，你没有基础，后面还会有很多课程和数不清的拍摄，”孟焕余学着他的样子，靠在车座上问：我说过，很多事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后悔吗？。”
纪清摇摇头，皮质座椅和头发摩擦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我需要钱，你给了我机会。”
孟焕余睁开眼，车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马路两旁的霓虹灯应接不暇。
“你后来怎么就确定我是好人了呢？”孟焕余问。
回头的时候，纪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明晃晃的，说：“第一眼直觉。”
“第一眼？在串串店？”那次孟焕余甚至都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全脸。
“嗯，我直觉很准，”纪清语气里还有点小小的嘚瑟“去年买彩票还中了两千块钱。”
孟焕余笑笑说：“那你很棒棒啊。”
‘Missing’是一家法式餐厅，秉着浪荡公子哥的罗曼蒂克风格，张鸣唐算得上这家餐厅的死忠粉，每逢大小佳节，专辑破千万，必来这儿请客一桌。
孟焕余对法国菜不感冒，大概大学期间在国外吃得多了，反而更喜欢中国菜，不过这家餐厅的私密性高，他对吃什么也没所谓。
“小少爷来了？”张鸣唐生怕装不够逼格，一看见他和纪清，立马朝站在桌侧的侍者打了个响指“香槟先上。”
“来得挺早啊。”孟焕余直接无视他，不咸不淡地和江烨打了声招呼。
“焕哥好。”江烨还算识得局面，敛去了那晚在KTV显露出来的恶意。
可孟焕余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别，再怎么算也是我堂哥睡过的，喊我哥，不合适吧？”
江烨皱皱眉，没有出声。
孟焕余轻笑了声，正好端过侍者斟好的香槟品了一口。
“纪清吧，你好，我看了你的海报照，最后成品很不错啊。”江烨说着站起来，朝纪清伸出手。
纪清一入座就在低头打字，像是在回复什么信息，孟焕余没有多看。
听到江烨的话，他抬头，用那种孟焕余第一次见到他时的语气，淡淡地回复了声你好，就没了下文。
江烨的手僵硬地停留在空中。
“诶，小江坐下吧，一会儿我先让他们上菜，许贺这小子怎么回事，平时吃饭就属他最快，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张鸣唐拦下他的手，勉强给了个台阶，看了眼孟焕余。
“东环那边路太堵了，一到下班高峰，简直了。”许贺脖子上挂着个赞助商送的红色耳机，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一身像是走错了片场似的酷潮不良少年的打扮。
“上菜吧，”张鸣唐说“我就说吃饭你都迟到，那真的是有鬼了。”
许贺笑了笑，接着和纪清，江烨分别打了声招呼。
许贺年纪小，又没什么心眼，虽然KTV那晚对江烨的印象不好，但面对他的示好，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
“我去趟卫生间。”纪清说。
要换做平时，一般这种成员聚餐，都是孟焕余和许贺对张鸣唐双开嘲讽，不为别的，就是这人情史太丰富。
他和张鸣唐都是大学一毕业就被凑到一块，认识那么多年下来，私下关系还是不错的，至于许贺，大学毕业证书都还没拿呢，入社资格就更不用说了，三个人聊起天来也相当轻松。
不过今天，有外人在，孟焕余看了江烨一眼，继续和张鸣唐讨论MV拍摄问题。
公司打算下个月趁着组合新人的热潮还没完全消退，推出一张新专，并且做一支全员出镜的MV。
拍摄地点定在凤栖古镇，就目前来看是一支极具中国风的MV。
“我觉得在古镇唱摇滚也很有特色啊，你们说呢？”许贺凑进来一个脑袋。
“你怎么不在夜店唱古风呢？”孟焕余下意识嘲讽了一句，回过神才意识到不对“江烨呢？”
“啊？好像去厕所了吧。”许贺说。
服务员正好推来一辆餐车“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
“不用。”孟焕余站起来朝卫生间走。纪清去了有一段时间了，江烨表面上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对纪清却不好说。
“你说完了吗？”孟焕余刚走到入口外，就听见纪清清清冷冷的声音。
“你觉得这个身份很光荣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堕落了，周围的人就和你一样堕落？”纪清说“我不懂的很多，焕...哥，他教了我很多，但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你说我的问题我没意见，但是——你如果再以这种口吻说他，我就保不齐自己会做什么事，”他的声音陡然低沉，略带威胁的口吻让孟焕余不自觉心跳加快“毕竟，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江烨冷哼一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呵，你搁这儿装什么清高，真他妈恶心。”
里面蓦地起了一阵动静，孟焕余挪了挪腿，继而听到纪清的声音“我他妈再说最后一遍，我们不一样。”
接着响起一阵水声，孟焕余提前回到餐桌上，许贺已经开始进餐了，叉了一小块牛排问：“纪清哥和江烨哥呢？”
“应该马上来了。”孟焕余说。
没多久纪清和江烨一前一后回来，相比江烨的臭脸，纪清看上去要好得多，只是在入座之后面对着一桌子的菜，显得有些茫然。
孟焕余把自己那份切好了的鹅肝煎鲜贝换到他面前说：“用银叉直接吃就好，反正这桌都是中国人，不用讲究那么多。”
纪清低声说了句“谢谢。”
“纪清，你微博叫什么啊？我们互关一下，”张鸣唐看着手机，打趣说“工作室就放了一张照片，现在微博上就已经满地的高仿号了，长得好果然就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