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妙哉(1 / 2)
傅子兮打小便跟着怪老头走南闯北。
看他单凭一支长鞭挑战各种极限运动,博人眼球,赚的盆满钵满,简直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在傅子兮心目中,老头除了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鞭法的确是真才实学外,平日里敛财时卖弄的那些隔空取物、瞬间移动什么的纯粹是障眼法。
哗众取宠罢了~
给老头当牛做马地被奴役了十年,倒是将他那套鞭法学了个八*九成,就是寻常猛兽也近不得身。
倾尽全力使出的一鞭,可断之筋脉,伤及肺腑,不消片刻便气绝身亡。
“小姐,且不说这月华阁进出的都是男子,与外男接触有损您的清誉,于礼不合。而且,奴婢还听说,这里头藏着不少高门大户公子哥儿们的腌臜事儿。”
珞荷压着嗓子低声说着,眉头紧蹙,“据说,月华阁私下里竟纵着贵族子弟们亵玩娈童,这等污秽之地您可万万沾染不得啊。”
珞荷紧攥着傅兮的小手,似要将她生生给拖拽着打道回府。
傅兮却是眼前一亮,指尖悄然一收,“gay...gay吧?!”
过去在社交圈闯荡多年,自诩也算是见识过风月之人,只这gay吧倒是无福消受,从未踏足。
今儿个倒是赶巧了。
按捺住澎湃的心绪,略一沉吟,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悠悠展开,掩去一半容貌,一派才子风流的姿态,信手阔步行进一旁的“月华阁”。
“小……!少爷,您不能去啊。”
珞荷眼看着傅兮真的进了月华阁,小脸煞白,着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一口银牙险些要咬碎。
似下了老大决心般,一跺脚,终究还是紧随着傅兮进了月华阁。
月华阁不愧是闻名定都的风雅之地,里边一应装潢陈设皆是古色古香,极为考究,书香气息浓郁而又不失古朴雅致。
穿过前厅,沿着回廊不断前行,眼前豁然便是另一番景象: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花团锦簇。
好一派诗意蓬勃,隽永深长之境。
傅兮带着珞荷一路观赏,没多久便迎面遇上一个管事模样的年轻男子。
“这位小公子瞧着很是面生,想必是初次驾临我们月华阁吧?”男子相貌阴柔,眼中闪着精明之色,却是难得一见的仪容俊美。
傅兮以扇遮面,压低嗓音,故作淫靡道:“在下倾慕云熙公子已久,听闻公子今日在此设宴抚琴,特来一睹公子绝世风采,以慰长久以来的相思之苦。还望兄台代为引荐一二。”
说完还不忘痴笑两声。
傅兮话音刚落,果然不出所料地见那管事男子垂眸,极快敛去一抹不屑神色。
管事男子客气而疏离地淡淡一笑,对傅兮主仆二人无意多加理会,却依旧恭敬着道:“熙公子的宴席设在西阁水榭,小人这就着人领二位公子前去。”
话落便唤过一名侍儿,“洛儿,你领着这两位公子去西阁水榭,好生款待,切不可怠慢。”
“是。”侍儿躬身答道。
管事男子吩咐完便借故离去。
将精明的管事打发走,傅兮心下顿时轻松许多,将折扇轻轻一合,行走间直盯着身旁领路的侍儿一个劲儿猛瞧。
“嘿,你还别说,这月华阁倒是个妙人儿扎堆之地,连着这侍儿都个顶个的俊俏水灵呵。本公子方才听那管事的唤你洛儿?”
忍住伸手过去掐一把那水灵灵小脸的冲动,瞧上一眼,又瞧一眼。
名唤洛儿的侍儿,面容白皙剔透,此时因傅兮调笑的话语两颊胀的通红,俏生生的看着叫人十分喜爱。“公子休要拿洛儿打趣,洛儿的容貌在阁里最是普通不过了,公子这般说分明是故意取笑洛儿。”
这侍儿的声音竟纤细绵软,听着竟像是有人拿着鹅毛在心头不住挠搔,让人好生畅快逍遥。
傅兮唇畔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用扇柄轻轻挑起洛儿纤巧的下巴,风流肆意道:“洛儿怎可这般看轻自己,依本公子看来,那些不过是寻常的庸脂俗粉,自比不得洛儿这般纯净无暇,譬如璞玉。”
洛儿澄澈的双眸泛起一丝丝奇异光彩,直直看进傅兮芳华迸射的明眸,似要将自己倒映在那双闪现着灵动狡黠的眸中。
须臾,洛儿不着痕迹敛了神色,后退半步躬首道:“公子,前面便是西阁,洛儿已将公子带到,先行告退。”
话落,不等傅兮应声便匆匆而去。
看着洛儿颇有些仓皇的背影,傅兮这才猛然想起,小东西刚才居然大胆地盯着自己瞧,毫不怯懦。
呵呵,真是可爱的紧。
边上目睹了这一出“风流贵公子当众调戏俊俏少年郎”狗血情景剧的珞荷,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看洛儿走远这才靠上前来,拉着傅兮一个劲儿长吁短叹,“少爷吖,您这是做什么,万一被人识破您的身份,您这般言行是要遭人诟病的。这若是传到府里,咱们就大祸临头啦,趁着现在还不迟,咱们赶紧回府吧,啊?”
珞荷心里直犯嘀咕,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连着两场大病,这命倒是保住了,可这性子怎反倒越发乖张怪异了,莫不是缠绵病榻许久,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一层,珞荷看向傅兮的神情更是讳莫如深。
傅兮不以为意,这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也忒小了,以后跟着你傅姐混没点胆色可不行呐,今天就带着她好好见识一番,历练历练,嘿嘿。
“慌什么,这就受不住啦?这只是开胃小菜,正餐还没上呢,别那么没出息。走,跟本小姐去瞧瞧,这个熙公子究竟是怎样的绝代之姿。”
傅兮折扇在手,一面推搡着珞荷,亦步亦趋挡在她身后走进西阁。
雕廊水榭,亭台楼阁,碧波粼粼。
水榭整体均为木质结构,底部一塘轻轻漾动的活水,自然、和谐,又不失典雅。
走进水榭,正对门口的是一面汉白玉雕屏,雕屏上是一副气势磅礴的群雄逐鹿图。
区区摆件便如此大气婉约,水榭主人胸怀广阔可见一斑,绝非只知舞文弄墨的泛泛之辈。
绕过雕屏,正厅里此时已聚集了不少儒生模样的俊秀青年,观之言谈举止皆谦和有礼,眉目清明,一派斯文儒雅。
想来出席宴会的应是才学出众、尊崇儒学的应试举子们,并非附庸风雅、攀附权贵之流。